050 臉皮挺薄啊

至於知道自己臉紅這件事還是江執提醒她的,當時江執教完她之後洗了手,回頭一瞧她,“臉紅了?”

盛棠下意識擡手摸臉。

江執似乎被她逗笑了,嘴角微微上揚,擡手朝著她的臉就過來了。

她的臉下意識一偏。

“躲什麽。”江執把她往前一拉,伸手蹭了她臉上的泥土。

動作不輕不重的,卻像是一下子蹭在她心上似的,心猛地跳個不停。

江執盯著她通紅的臉,“臉皮挺薄啊。”

她以為他還在說她臉紅的事。

不想他繼續道,“我沒使勁吧。”

盛棠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麽回答。

還是後來程溱調侃她,問,“那你當時是希望他使勁呢,還是使勁呢?”

在程溱面前的盛棠向來猖狂,回懟,“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麽那麽黃了,身邊的朋友就黃!”

臉紅不紅、為什麽會紅這件事人家江執也沒深究,畢竟人家是沖著扮演好導師的角色去的。他一直陪她到後半夜,做復原修復臨摹之前,他給出建議。

“從面部到手勢,從服飾到顏色的復原你都需要去做搜證工作,尤其是塑像的坐姿,目前因為破損嚴重,你需要找出有可能的坐姿體現。文化資料方面沈瑤很專業,所以如果遇上難題,你可以去請教她。”

盛棠是個要面子的人,但不意味著在工作上她就要不懂裝懂,所以對於請教沈瑤這件事她並不排斥。

這段時間,她開始對0號窟的塑像做搜集資料的工作了,遇上技術難題找上沈瑤的時候,她還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給盛棠了全新的思考方向,並為此又將能夠做出參考的資料給她。

祁余已經大半個月沒怎麽出窟了,吃飯也都只是出來匆匆忙忙對付一口,困極了就窩在睡袋裏眯一會兒,頂多換洗衣服的時候回公寓一趟。

也不怎麽見到其他人,大家都在各忙各的,遇上棘手問題會進行視頻會議,需要集中討論的時候大家才會湊在一起。

對於0號窟各個墻壁上的修復情況,江執給出的意見最多,也不愧是帶隊的,可他大部分的時間不在窟裏,要麽在研究所裏,要麽就在公寓裏。

菩薩眨眼始終是個謎。

因為不管肖也怎麽測試,小樣裏的材料都跟其他窟的情況沒什麽差別,頂多就是朝代不同,使用的顏料有進階變化而已。

更讓他們想不通的是,這陣子他們一直在窟裏,就再也沒見到當初的幻象了。

沈瑤還在盯著六幺舞和胡旋舞不放,關於胡旋舞有不少資料可查,但六幺舞的並不多。那天她面壁而坐,盯著上頭殘缺不堪的壁畫,足足兩個鐘頭沒離地。

祁余是最早做出修復方案的,飛天在敦煌壁畫裏很常見,所以可供參考的資料也多,給飛天部分除塵後,就開始動手修復飛天部分。

除了常見病害,大面積脫落也是飛天的問題,祁余便從壁畫邊沿脫離崖壁部分修復,這期間所用材料都是羅占幫忙。

要不說羅占是最佳搭档呢,不僅能保障祁余的安全,還在修復材料的調配上信手拈來。用聚醋酸乙烯乳液與黏土、麥草調制成泥,十分利落。

祁余將其填塞到空鼓壁畫的邊沿,將壁畫貼緊、幹透後再在草泥面上抹一層摻有麻刀的石灰泥,泥中調少量澄板土使灰與壁畫色調一致。

工作之余,祁余低頭看了看沈瑤。

她所面臨的壁畫除了脫落外,能留下的部分還有大面積的起甲。

在眾多病害當中,對於起甲壁畫的修復其實已經有了一套成熟的操作模式,先除塵,再注射粘合劑,然後回貼顏料層,最後進行滾壓。

這類工作對於有著常年修復經驗的沈瑤來說不是難事,可在修復之前如果弄不明白破損壁畫的來龍去脈,那修復工作就無從下手。

很顯然,離奇的舞種難倒了向來對史料了然於心的沈瑤。

羅占給祁余遞材料的時候,祁余示意了一下,“你要不要去幫她一下?”

“幫什麽?”羅占聲音沉沉的,“在修復方面她是專家,都能把她難倒,我能幫上什麽忙。”

“精神寬慰,明白嗎?”

“修你的吧,怎麽廢話這麽多?”羅占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