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受傷了

林以微走進包廂,與方才進去的謝薄間隔了十多分鐘。

池西語還沒回來,楚昂眼底劃過一絲難言之色。

謝薄隨意而散漫地倚在沙發上,那雙淬毒的眸子,也不再盯著他和林以微。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這股子從容勁兒,讓楚昂不由得胡思亂想。

剛剛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時間裏,應該發生了一些事。

他腦海不由得回響起謝薄的聲音——

“她是我的情人,我們睡過。”

他開始細致地打量她,她出去的時候只穿了白吊帶裙子,回來時卻搭了一件賽車服外套,外套是黎渡的。

即便如此,還是掩不住她白皙如緞的頸子上,有幾枚淡淡的草莓印,像過敏了似的。

他自我安慰,那是真的過敏了,不管是酒精過敏還是別的什麽都好……

總之,嫉妒的毒蛇吐著信子,盤踞在楚昂的心頭,煎熬又痛苦。

林以微不再和他故作親密,但也不冷淡,叮囑他少喝酒,兀自低頭看手機,玩著消消樂。

楚昂問她:“想回去了嗎?我送你。”

林以微環掃包廂一眼:“西西還沒回來,等她回來,我跟她打個招呼再走。”

“好,那我陪你等。”

楚昂忽然很惶恐,怕失去她,也怕她不再像剛剛那樣對他有興趣了。

以前他覺得自己是個很有決斷的人,可一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孩,他表現得簡直像個掩耳盜鈴的懦夫。

十分殷勤,給她點了一杯熱牛奶,又給她點歌。

林以微也不拒絕,唱了一首莫文蔚的《陰天》。

她嗓音帶著淡淡的啞,很獨特,唱歌有自己的味道,就像這首陰天,煙霧繚繞的頹靡之感,與她整個人的氣質,相得益彰。

謝薄和幾個男孩玩骰子,動作幹脆利落,只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望向她時,眼神才變得黏膩。

她就像他的精神鴉片,上癮,渴求,痛苦的戒斷反應,失敗後又是更深度的沉迷……

明明剛剛已經要過,他又想了。

林以微唱著歌,她知道謝薄在看她,也知道楚昂一會兒看她,一會兒看謝薄。

她覺得,沒什麽意思。

………

很快,奇怪的氣氛被打破了。

“嘭”的一聲,門被人踹開,幾個男人來者不善地闖進包廂。

雲暉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池家少爺——池西城。

“唷,都在呢,我們薄爺也在。”池西城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正好,今天一起算總賬。”

池西語在會所外面跟池西城打了照面,知道他要來找茬,一路拉扯勸說,都沒能拉住這位固執又滿懷仇恨的兄長。

“哥,求你了別鬧事行嗎,你的傷跟謝薄無關!不是他啊,你要我說多少遍。”

池西城甩開了池西語:“你閉嘴。”

他左手還纏著繃帶,骨折的傷勢並未徹底痊愈,已經按捺不住心頭燎原的憤怒,一定要找到發泄的出口。

謝薄沒有起身,倚在沙發邊,手上把玩著一枚鋼制打火機,眼神冷淡。

冷淡,卻有壓迫感。

“池少,傷都還沒好,又出來晃蕩,你還真是精力充沛啊。”

池西城心裏篤定古鎮上蒙頭揍他的人就是謝薄,那一拳一拳的狠勁兒,要把他往死裏搞。

除了他,還能有誰!

雲暉端來椅子,池西城坐在了謝薄對面:“謝薄,你就給個準話吧,那天晚上巷子裏的人,是不是你?”

林以微望向謝薄,希望他別認。

然而,謝薄百無禁忌,認了就認了,輕飄飄如一片雪花鵝毛落地:“是我,怎樣。”

“你他媽的!”池西城抄起桌上的空酒瓶,敲碎了往他腦袋上招呼。

黎渡立刻欺身上前,擋在了謝薄面前。

“黎渡,讓開。”謝薄開口,緩緩起身走到了池西城面前。

他站起來,壓迫感就更強了,椅子上的池西城瞬間矮了一頭。

“謝薄,今天晚上咱們必須有個了斷!”

“行啊。”謝薄手裏的打火機,一開,一闔,回頭道:“楚昂,帶不相關的人出去。”

他眼神定定掃向了林以微。

楚昂擔憂地看著他:“謝薄,這是怎麽回事?”

“怎麽回事都不關你的事。”謝薄果斷地說,“快滾。”

楚昂雖則擔心他,更怕身邊的林以微被誤傷,於是道:“我們走吧。”

林以微猶豫片刻,跟著楚昂匆匆離開了包廂。

池西城倒也沒有阻攔,反正今晚他要對付的是謝薄,無暇顧及其他人。

“犯不著,犯不著留下來。”林以微心裏有個聲音不斷地警告她,“幫不上任何忙,還會拖後腿。”

一則被誤傷,二則……也怕池西城激怒之下說出什麽來,池西語也在,滿盤輸。

她果斷地跟著楚昂離開了白因會所。

謝薄抽回視線,有點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