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夢到他

林以微一上車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她夢到了林斜,夢到自己置身於一團黑暗的所在,伸手不見五指,但她耳畔是林斜的絮語,是林斜在溫柔地喚她……“以以”。

“以以”這個稱呼曾是林斜的專屬,後來又成了謝薄的專屬,周圍的同學朋友很少這樣叫的,他們都叫“微微”。

她有點後悔那天晚上親密的時候……讓謝薄喚她“以以”。

自那以後,林以微常常夢到那晚的情景,夢到和謝薄,因為那聲“以以”,謝薄的臉變成了林斜。

有時候,林斜的臉也會變成謝薄……

總之,一片混亂,

譬如此刻,她睜開迷糊的眼睛,看到的分明就是林斜溫柔的臉龐。

單眼皮,斯文俊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民國時儒雅的知識分子。

這一點,和謝薄截然不同。

謝薄骨相深邃,眼神犀利,如同荒原凜冽的風,他和林斜沒有半點相通的地方,但莫名的……

在某些難以言說的夢裏,他們的臉總在她眼前反復切換。

“哥哥……”林以微撫著他的臉,喚著他,“哥哥,你去哪裏了?”

謝薄給她換了一張退燒貼:“剛從池家回來,你還好意思問……”

他本可以不去的。

林以微攥住了他的手,不讓他離開她身邊:“我剛剛一直在找你,可我找不到……我知道你就在那裏。”

謝薄看著女孩緋紅的眼角,他能感覺到她無助的情緒,沒好氣地說:“我不可能總是及時出現,我有自己的事要做。你能不能有點分寸,不該去的地方別去。”

她擁住了他,在他耳邊細細碎碎喚他:“對不起……”

謝薄冷笑了一下,也只有在燒的糊裏糊塗的時候,她會對他這般溫柔。

他想拉開她,林以微卻主動地吻住了他鋒薄的唇。

就像那一晚……

謝薄察覺小姑娘燒得意識混沌了,柔軟的唇舌都在發燙。

“哥哥,是你嗎?”

“是。”謝薄柔聲說,“我在這裏。”

小姑娘努力睜開眼,可眼淚模糊了視線:“我看不清。”

謝薄捧著她的臉,漆黑的眸子裏仿佛揉了金色的陽光,專注地望著她,也讓她看著自己:“現在看清了嗎?”

“看清了……”

林以微攬著他的頸子,向他哭訴,“我想去倫敦皇家美院,想出人頭地,努力望向遠方,可真的好難啊,我做不到……”

謝薄摸著她滾燙的額頭,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化成了一灘水。

其實,他想的是……等她醒過來怎麽罵她一頓。

今天下午的董事會的匯報雖然沒有耽誤,但她害他損失了一輛愛車,那輛超跑他改裝了小半個月,在減震方面特意考慮了防暈車的設計……

總而言之,謝薄真的很想罵她一頓,甚至給她兩個大爆栗。

但她燒得糊塗,醒過來跟個黏人精似的,全程抱著他不撒手,口口聲聲喊他哥哥,眷戀他、依賴他,吻他的臉,吻他的唇,吻他的喉結……

謝薄沒有忍。

他早就忍不住了,尤其是在小姑娘嘗試扯他衣服的時候,他很不客氣地拍著她的臉,再三跟她確定:“是願意的嗎?”

林以微用深摯的親吻回應了他:“我喜歡你的。”

這句話點燃了謝薄,他捧著她的臉,吮吸並且撕咬著,貪婪地享用她的熱情:“林以微,我也喜歡被你喜歡。”

“我很清楚……我們不可能。”她又哭了。

謝薄頓住了。

沉默良久,他吻了她的眼睛,舔舐了她浸潤的眼淚:“我想辦法,只要我有的,只要我給得起……”

謝薄將她從沙發邊抱回了房間,抽屜裏取出薄薄的套子,用牙齒撕開。

既然不同於那一晚的被動,今晚的謝薄如野獸般,狠狠地爆炒了她一頓。

………

夢境逐漸消散,意識漸漸回收。

睜開眼時,她看到男人收緊的下頜線,還有他很難得一見的溫柔眼神,帶了點使壞的笑,像有光照進琥珀,烏黑裏揉了淡淡的金。

此刻,她躺在謝薄的懷裏,全身軟得連擡擡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謝薄雙腿分開坐在床上,將她摟在懷裏,愛不釋手像把玩著什麽珍稀的物件兒。

林以微完全清醒了。

身體酸軟的反應告訴她,混亂的夢境裏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過,林斜那張模糊的臉,卻替換成了謝薄的臉。

他們兩個是完全不同的類型,一個溫柔儒雅,另一個恣肆不羈,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偏林以微在混亂中就認錯了兩個人。

那個在她耳邊急促地呼吸著、壓抑著嗓音一遍遍叫她“以以,給我”的男人,不是林斜,是謝薄。

短暫的震驚之後,林以微快速恢復了平靜。

不,她怎麽可能對林斜有那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