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人類大腦是一個精密儀……

周文君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 安夏想到許多電視劇裏曾經演過的劇情,在電視劇裏,這種情況一般是遭遇了性//侵。

在眾多暴力事件中, 遇上性暴力是最糟心的, 別的罪行受害者基本上是受到同情,性暴力犯罪的受害者往往會受到一次傷害。

安夏將周文君帶到自己的車上, 讓陸雪開車去醫院,她自己陪在後座,小心地問周文君到底怎麽了。

“有鬼……神仙……從天上下來……全身發光……很快樂……”說著說著,周文君的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

如果用傳統文化來解釋, 她這應該算撞邪。

在醫院一番檢查,周文君沒有受到任何肉體上的傷害,身體器官完好,下身的薄膜皺襞也沒有任何撕裂痕跡。

但是查不出來她到底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只能初步判斷,是大腦受到影響,不過我們這邊看得不太清楚……你們要不去腦科醫院看看吧?”

在醫院裏做檢查的兩個小時,周文君的狀態似乎恢復了正常, 她對自己在醫院這件事十分困惑, 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照她的說法, 她去了一趟研究所,當志願者,好像喝了一杯水,然後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神智回歸之後, 就只看到自己坐在醫院,安夏在旁邊對她說話。

“什麽研究所?什麽志願者?”安夏腦中瞬間閃過那條被她刪掉的廣告。

周文君猶豫再三:“就是一個研究大腦活動的研究所,他們說讓我去那裏做研究, 能給我錢……”

說到這裏,她忽然一驚:“呀!”

她趕緊打開書包,在裏面一通亂翻,翻出一只鼓鼓的信封,內有五張老人頭。

“呼……”周文君松了一口氣:“嚇死我了。”

“這麽多?”安夏揚起眉毛,四小時賺別人一個月工資?

“是呀,他們說實驗的時候沒有感覺,不痛,原來是真的耶。”周文君開心得不得了。

“不痛?”安夏皺起眉頭,“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安夏把遇到她的時候,那副行屍走肉的喪屍形象跟她描述了一遍,周文君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哈哈哈,我真的那樣了啊?”

“你不記得了?”

周文君搖搖頭:“完全沒有印象。”

她看了看時間,又發出一聲驚呼:“完了完了……我媽下班了!”

轉頭她哀求安夏:“安姐姐,你能不能送我回家?就說是領養狗的……送到我鄰居家那裏就行了,我跟她說好了,這錢就是給她幫忙養狗的錢。”

說著周文君把裝錢的信封塞給安夏,安夏沒接,讓她自己給。

她又哀求安夏幫她說謊,就說去上紫金的計算機競賽培訓班,別說去了醫院。

計算機競賽班辦了幾次,受到省市領導的好評,跟上奧數班的意思差不多,不算玩物喪志。

“你怕她擔心?”安夏能理解這種報喜不報憂的心態。

周文君搖搖頭:“我不能讓我媽知道我去當志願者。”

“就說你突然暈倒,剛好被我看見?”

周文君苦笑一下:“可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不是嗎……如果有明確的診斷書,還能這麽說,現在診斷不出來,我媽會說我是裝病,逃避學習。”

安夏想起自己的一個小學同學,不知心肺功能哪裏出了問題,經常感到呼吸困難,需要嘆氣來緩解,剛開始父母還帶他去看病,換了三個醫院,拍了片子,什麽都沒有查出來之後,父母就堅定地說他是裝病,他一嘆氣,被父母聽見,就勒令他到院子裏罰跪。

後來,他的媽媽也出現了同樣的病症,同樣拍CT和照X光都查不出病因,媽媽怕得要命,拿著診斷單哭訴:“我才五十歲呀,怎麽會得這種怪病……”

他冷冷地說:“我八歲就得了,你不是很會治嗎?去院子裏跪一個小時就好了。”

媽媽並沒有對當時那樣對待他感到抱歉,而是說:“我們當時以為你在外面染上了惡習。”

中國式父母的基本操作:在我認知之外的皆為虛妄。

周文君的母親有這種心態,不足為奇。

周文君又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陸雪,她怕陸雪不同意,把她出賣了。

“我什麽都沒聽見。”陸雪擺擺手,“一會兒你們聊,我什麽都不說。”

周文君這才放下心。

等到了家門口,隔著窗戶,周文君赫然看見,家裏不僅有媽媽,還有許多鄰居。

媽媽知道周文君今天下午只有一節課,結果晚上七點回家,屋裏還沒人,她腦中閃過了許多可怕的可能。當即跑到小區旁邊的派出所報了警。

但是當班的警察告訴她,24小時才算失蹤。

她只能求助於鄰居。

已經有幾個鄰居的叔叔伯伯去了幾個可能的地方找周文君了,另一些阿姨奶奶陪在這個絕望的母親身邊,安慰她:“沒事的,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