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懸賞之下必有勇夫

近日報紙上越來越多的報道治安問題, 最囂張的一起是在某大院門口,三個扒手在那裏直接駐點,偷完了也不走, 繼續在那裏徘徊,有路人在那裏稍微站站,就看到他們連續對著四五個人下手,當他們看到路人在看他們, 掏出刀子喝令路人快滾。

此時的媒體表現也參差不齊,有年輕姑娘被偷包, 一怒之下轉身踢到小偷的命根子,媒體說現在的人太暴力太沖動了。

這次的事件, 在紙媒上也只是占了小小的豆腐幹大小的版面。

過了一天, 論壇上有人爆出車禍新聞的後續:飆車的男子是個飛車搶劫團夥,兩人騎一輛摩托車,剛搶了一個下夜班女工的金耳環,女工的耳垂被撕脫, 人摔在地上, 翻滾出去,腦袋摔上了路牙,昏了過去。

劫匪以為鬧出了人命, 慌張之下,加速逃跑,然後又撞上了規規矩矩按紅綠燈過馬路的父子倆。

在這個年代, 砍手黨是真的是砍手, 而不是在購物節花錢太多的比喻。

正常情況下,這個新聞只會到此為止,然後成為家長提醒孩子就算綠燈的時候走斑馬線, 也要小心左右方向是否有車的案例。

第三天,公司門口的小吃店又開門了,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在店裏忙碌,往日她見到熟客都會熱情的打招呼,現在她整個人都似乎有些失魂落魄,忙起來的時候像一個木偶,不忙的時候,就愣愣地坐在店裏的一角,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麽。

熟客們也發現老板娘的記憶力也大不如前,以前不管店裏多少人,什麽人加了什麽澆頭,她連記都不用記,端過來的菜,絕對不會弄錯人,客人提出的不要蒜不要蔥之類的要求也絕對不會忘記。

但是現在,她不是把肉絲面記成了雞蛋面,就是把菜炒一半生一半糊……

就連一向全天開著的店,到下午兩點多就關了,卷簾門上貼了紙條,說店主有事,離開兩小時。

有一位負責維護醫院護工機器人的同事回來說,他在醫院看到老板娘了。

老板娘剛從重症加強護理病房裏出來,那個同事跟護士一打聽,才知道原來那天新聞裏說的被撞父子倆,就是在公司門口開小吃店的徐家父子。

報警了,立案了,在監控裏找了半天,卻找不著人。

現在經費緊張,還是只在主幹道裝了監控攝像頭,出城道路千千萬,摩托車連田埂都走得,上哪兒去追,全國裝了攝像頭的城市並不多,隸屬於隔壁省的小縣城裏就一個攝像頭也沒有。

如今積壓的案子也數不勝數,優先級比這個案子都高。

人手就這麽多,要怎麽分配。

最後,只能貼了一個從監控視頻裏截下來的照片放在通緝令上,希望看到的人提供線索。

那照片也是模糊不清的,前面騎車的人戴著頭盔,坐在後座的人被前排的人擋了一半臉,只有側臉特別清晰。

通緝令上的懸賞金額也並不高,五百塊。

是現在普通人的一個月工資。

大多數普通百姓就算認出通緝令上的臉,他們也會選擇趕緊避得遠遠的,為了一個月的工資拼命,不值得。

老板娘神思恍惚,終於在一次炒菜的時候倒了油、開了火,卻遲遲沒有下菜,油鍋大火點著了一旁的木架子。

如果不是進去的幾個紫金員工發現廚房亮得不正常,老板娘大概也難逃劫難。

員工們打119的打119,打120的打120,不一會兒整個公司裏就傳開了樓下小店著火的消息,連安夏都被驚動了。

此時各家醫院的救護車數量十分稀缺。

在乍暖還寒時,許多老人在家發病,救護車常年不在醫院,調度要等很久,安夏便開自己的車送老板娘去醫院。

老板娘的胳膊大面積燒傷,她也不喊疼,就默默地坐在那裏流淚,醫生還在清創,老板娘忽然對他說:“我要給我兒子送飯,他還沒有吃飯。”

“快坐下,還沒清理完。”護士急忙過來。

老板娘執意要走,嘴裏念念叨叨著就是要給兒子送飯。

“你現在這樣,怎麽送飯?”安夏剛好回來,對她說:“你兒子看到你的手,會更難過,會影響他的恢復。”

老板娘怔怔地看著自己被燒得面目全非的胳膊,下意識想用外套蓋住。

早在她鬧著要送飯的時候,跟著安夏來的小楊就已經去給徐雲義送飯了。

小楊平時跟老板一家關系很好,他嘴刁,公司食堂完全不能滿足他,全靠小吃店給他做特供,老板兩口子從來沒多收他錢,甚至還可憐他獨自一人飄泊在外,逢年過節還多送菜。

老板娘大概擔心兒子看到她的樣子害怕,便乖乖坐下來繼續包紮,問醫生什麽時候才能好,什麽時候才能拆掉繃帶……

安夏嘆了口氣,去找小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