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5頁)
楚桐忙不叠搖頭,“當然沒想那麽遠,只是問問。”
“那我就直說了啊,邵家長子長女基本上是板上釘釘要聯姻的,邵哥哥是老三,又受寵,相對應該更自由一些,但是,”話不好聽,還是停頓了一下,“……即便是自由,家裏應該也不會同意他跟你結婚,你懂吧?高低得門當戶對啊。”
楚桐笑一笑,“我本來也沒想過這些。”
“……更何況,感覺邵哥哥不是會願意結婚的那種人,說白了,如果不是知道你跟了他,我都懷疑他要孤獨終老。”
楚桐唇角未消的笑痕變得苦澀。
只為“跟了他”這三個字。
不管邵易淮在人前如何待她,如何對旁人介紹她是女朋友,可在旁觀者眼裏,依舊是她“跟了他”。
她刻意轉移了話題,“怎麽會孤獨終老,應該很多人喜歡他吧?”
“那是當然,我也喜歡過,”陸知韻雲淡風輕大大方方地說,“圈子裏,我們這個年紀的,大多都喜歡過他,他是那什麽,‘白月光’。主要是圈子裏爛男人太多了,像他這麽潔身自好,長得又英俊,個子那麽高身材又好,溫雅沉穩還有男性荷爾蒙,真的,氣度太絕了,誰不動心啊。”
“……現在怎麽不喜歡啦?”
“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好嗎,不可能一直追著個不喜歡我的人。”
楚桐噗嗤笑了。
陸知韻不由地看她,說,“邵哥哥很寵你,在百森,你喝多了那天,他把你抱起來,我都沒見過他那種眼神。”
眸色很深,一眼即知,若是在無人處,他定要把她壓在懷裏吻。
眼見她有點面紅,陸知韻壓低了聲音,問,“do過了嗎?”
楚桐一怔,隨即搖搖頭。
陸知韻好意外,“啊?怎麽會。”
“他避著我。”
有可能是之前她的羞澀讓他退避三舍了,她心裏如是想。
陸知韻想起什麽似的,“他可能覺得你還小。”這話出口,她自己又否認了,“可他明顯是對你有感覺的啊,奇怪。”
陸知韻覺得怪,楚桐卻不覺得。
她清楚得很,她與邵易淮之間,本就是“她不進,他則退”的關系。
這樣的關系,還是她一遍一遍打直球層層加碼求來的。
邵易淮從始至終,都是不主動、不拒絕。
思及此,楚桐猛然想到,昨晚吻結束後,她表現得那麽識趣,會不會讓他一退到底,以後不再提及此事了?
不僅如此。
楚桐腦海裏走馬燈似的閃過邵易淮曾說過的話:我不強求、不希望你跟了我又後悔……
或許,連平安夜聖誕節放她鴿子,也是在默許她離開?
心裏陡生慌張。
一直到吃完了飯,吃了甜點,洗了澡躺到床上,她心裏還是惴惴。
忍不住想給邵易淮打電話,又怕打擾到他。
輾轉難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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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完課,楚桐去圖書館背書。
實在累了之後,她放下課本,去書架間轉悠,想找本書來放松一下。
轉悠到外文區域,看到了專門收集納博科夫作品的一欄。
納博科夫所著的幾本名著的各個版本都被借走了,只留下些他不太知名的作品,其中一本是《勞拉的原型》。
楚桐抽出來翻一翻。
這是本納博科夫去世前要求家人幫他焚掉的未竟之作,碎片化的文字和情節,大約是為了方便讀者們理解感受,每一頁都是中英雙文,其上還附了納博科夫的影印手稿。
就是這英文手稿,讓楚桐呼吸滯了滯。
大約不是母語的緣故,那字體不顯潦草,反而柔和端正,但字裏行間又暗藏著力量感。
她莫名想到了邵易淮。
後來,她也回想過,為什麽自己會有如此聯想。
置身事外細一琢磨,大約是自己與邵易淮之間的年齡差距,讓她莫名對寫出了《洛麗塔》的納博科夫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像是潛意識中將兩個男人重疊了。
楚桐借走了那本書。
當晚爬到上鋪被窩裏時,還沒有熄燈。
她將那本書攤在枕頭上,猶豫再三,編輯條信息給邵易淮:
「邵先生,你有看過納博科夫的英文手稿嗎,筆跡柔和端正,像羽毛拂過,但暗藏著他六英尺男人的力量感,讓人讀的時候心跳發緊,好像裸.體被他用捕蝶網捕獲」
收到這條信息時,邵易淮正在滬市酒店套房內。
事情差不多了了,他西裝筆挺,獨自站在客廳落地窗前,腳下是聖誕夜的喧囂街道。
這類節日,滬市一向比京市更熱鬧。
遠處天際有煙花炸開,大約是某處的表演節目。
如此璀璨繁盛,若是她在的話,眼神裏該是怎樣的興奮和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