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鄭家的黎祁(第2/3頁)

這至少說明一點,沈家沒什麽見不得人的貓膩。

他一眼掃過那一桌色香味俱佳,還未嘗有人動筷的好飯菜,眼尖的發現有一樣他根本不識得的食材,再看到未撤的兩個碗裏紅色的酒液,想到今日還被刺史叫過去,笑與桑蘿拱一拱手,“如此,褚某便厚顏叨擾了。”

桑蘿笑笑,側身朝上座一比:“褚大人請。”

……

陳大山已經看傻眼了。

沈烈把手上的提籃交給沈安,輕輕撞了撞正發怔的陳大山,他才反應過來,堪堪將微張的嘴合上。

見桑蘿又取了兩副碗筷過來,陳大山才回魂。

這就是讀書人啊?

他從前見天聽沈烈嘴裏念念有詞讀些他聽得暈暈乎乎的東西,初時還要拎著他一起讀,他是一點兒也不理解那有什麽好讀的。這會兒才知道,原來讀了書的人,說話居然是可以這麽好聽的。

說不上來好聽在哪,反正就好聽。

從前根本不知道讀了書有哪裏不一樣,到今天才真的見識到。不是沒區別,只是對著他們說話不需要那樣而已,對上褚其昌,沈烈不一樣了,桑蘿更是和他從前認識的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甚至衣裳發飾什麽都沒變過,可說話不一樣,神情不一樣,身姿儀態也微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了。

沈烈要比起來那都還差得遠。

就是,從前一個桌上吃飯的人,嗖一下,身上的煙火氣一下全沒了,多了一身的……一身的……仙氣?不不不,不是這形容,是靜氣?

有靜氣這說法嗎?

陳大山不知道,反正那股子淡定從容的勁兒挺震得住人的。

許文慶這也是頭一回見到桑蘿這一面,明明也沒幹嘛,就是說了那麽幾句話,真的,跟之前他們看習慣了的那個師娘不大一樣,不,是很不一樣。

桑蘿把其中一副碗筷送到褚其昌跟前,見許文慶還愣著,笑著提醒了一聲,“文慶,坐啊。”

許文慶啊一聲:“好,多謝師娘。”

她笑笑,將碗筷遞過去,許文慶忙起身去接:“師娘,我自己來。”

沈烈早在桑蘿說話時就看了她一眼,大概猜出幾分了,這會兒幫著褚其昌和許文慶倒酒,來得這樣湊巧,這東西是藏不住的了,索性大大方方才是道理。

褚其昌才聽著許文慶管桑蘿叫師娘,想起此前那些被沈烈帶出來的山民,許多人管他叫沈師父,猜想桑蘿是沈烈之妻了,正要問問沈烈和許文慶是師徒關系?就見沈烈給他倒了酒水,注意力一下就被引開了。

“這是酒?怎是紅色的?”

沈烈笑道:“不知,從前幫過一人,人家送的一壇做謝禮,只說叫紅酒,一直在老家屋後埋著呢,近來才挖了帶過來的,今兒逢著喜事,特意開了封來嘗嘗,剛嘗了一口,竟是不錯,褚大人你來得正巧。”

接話之順滑,讓剛把碗筷遞給許文慶的桑蘿嘴角不由得就往上微翹了翹。

觀他應對,也沒什麽不放心了,讓沈烈好生招待,與褚其昌打了聲招呼,便就轉身往櫥櫃那邊去了。

褚其昌這突然到來,周葛這個客人和幾個小的,一桌子的好菜愣是一口都沒吃上,再整一桌是不成了,時間上不允許,她也不想折騰得太累,但晚飯總不能叫人回去吃,也不能太對付,所以還得備些東西。

好在冷吃兔今兒做了十幾斤,因為天極冷,素毛肚也多拌了不少,備著明兒的量呢,桑蘿各盛了一大盤端著送到了沈寧屋裏,喚了沈寧拿了幾個簡單易炒的菜,量了些米就轉往旁邊小金家去了,正好那邊有灶屋,也有大桌,她們七人湊個一桌也是不錯,不消兩刻鐘也能開飯。

看沈鐵怏怏的,桑蘿笑道:“那葡萄幹米粑大嫂明兒再給你做,一大盤,管你吃個夠。”

沈銀沈鐵一聽這話整個人都活了起來,再看到滿滿一大盤冷吃兔、一大盤素毛肚,樂呵得不得了,少了魚和雞嘛,沒關系,有冷吃兔和素毛肚!大嫂明天還給他做葡萄幹米粑!

剛才東西一口沒吃到的失落一下子就全消了。兄弟倆樂顛顛幫著端碗,端了自己的,還幫著端他們大嫂的,因為碗裏裝了紅酒和蜜水。

周葛也幫著沈寧拿了不少東西,離得沈家一小段了,這才敢呼一口氣,道:“阿蘿你可真敢說話呀,我瞧著那官服就連呼吸都不敢重,嚇死了。”

桑蘿笑:“那一身官服能吃人不成?”

不是她敢說,是不得不說。

褚其昌來得太巧了,已經倒了出來的紅酒和那滿屋的酒香根本沒處藏去,她也不清楚褚其昌其人如何,只能若隱若藏拋出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來,至少先把人震住,可喜是沈烈配合打得極好,後邊如何,靜觀其變了。

當然,她看那褚其昌,為人精明,卻無奸惡之相,應是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