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4/5頁)
沈映魚多瞧幾眼便收回視線,聽著一旁的孟良娣關切地問著。
“好妹妹,可傷到何處了?”
趙玉郡主柔聲道:“無礙,只是嚇壞了殿下。”
說罷同孟良娣一道看向旁邊,突然變得沉默寡言的聞燕嬌。
見她果然魂不守舍,顯然還沒有回神。
孟良娣遂關切地開口道:“殿下可要去裏間休息片刻?”
聞燕嬌回神,先覷看一眼盤坐在軟氈上,低眉順眼的沈映魚,腦中地響起方才無意間,聽到趙玉郡主同隨行的侍女說的話。
“你說這二十來歲的小寡娘和風華正茂,且相差幾歲的養子,常年待在一個屋,也不給養子安排一兩個女人,也不許旁人覬覦,這像是什麽話?”
當時趙玉郡主如廁出來,身旁的侍女捧著凈手的熱水和幹凈的毛帕。
她一邊掬水,一邊好奇地問著,全然不知曉身後立著一人。
侍女垂首還未搭話,趙玉郡主便又自言地道:“曉理的人當是她尊重養子的意願,不曉理的還當是……”
言罷她輕笑一聲,拿起帕子在擦拭手,“我還當是護情人呢,她連公主都瞧不上。”
趙玉郡主隨口道完,剛丟下手中的帕子,突然被人推了一把,腳下踉蹌,無意將旁邊侍女呈著的銅盤拂倒,水灑滿身。
她本是盛怒回首,倏見身後的聞燕嬌一臉的戾氣不好惹,就此咽下口中的話,折身去換衣裳。
沈映魚和蘇忱霽兩人,雖表面是以母子相稱,但聞燕嬌卻曉得,兩人都不在一個戶籍上,所以方才她甫聽聞這樣的話氣煞了。
隨後又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道理。
怪不得方才她明言道要嫁蘇忱霽,沈映魚那般斬釘截鐵地拒絕,原來是自個兒存了心思。
聞燕嬌本是氣憤朝前走,打算去尋沈映魚問個明白,但臨了身旁的侍女道一句:“殿下,她到底是蘇大人的母親,就這般前去,免不得教蘇大人以為殿下跋扈。”
經由身旁的侍女提醒,聞燕嬌才勉強止了氣焰。
守在外面等趙玉郡主出來,這才相伴著走進眾人的眼中。
幾人的視線都落在聞燕嬌的身上,她回神後收回望向沈映魚的視線,抿著唇,硬邦邦地道:“不用。”
說完就折身回最開始的玉簟上臥著,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孟良娣見貫了聞燕嬌時常的變臉,也並未在意,繼續和沈映魚聊著方才的話題。
聞燕嬌不在身旁倚著,沈映魚放松不少,但也隱約察覺方才這兩人出去後,又相挽手而歸有些不對。
而且這次趙玉郡主時不時,還會同她笑著搭上幾句話,沈映魚越發警惕。
她發現期間聞燕嬌自從,和趙玉郡主齊齊歸來時,全程未曾講一句話,時不時還神色莫名地盯著她看。
沈映魚一下午都坐在此處,這才終於散宴了。
落日熔金,暮雲合璧。
沈映魚終於可以從孟良娣府中離去,拜別之後攜著采露回府。
紅梅白雪,那道風韻猶存的背影,婉約窈窕地離去。
孟良娣飲酒最多,早已經被侍女扶著去小憩了。
此刻風亭中只剩下聞燕嬌和趙玉郡主。
“殿下。”趙玉郡主見她此刻的神情,將手中的溫酒推過去,溫和地喚著。
聞燕嬌揚著下頜冷覷她一眼,一副高高在上並未將其放在眼中的模樣。
“怎的?自己的丈夫肮臟,便瞧世人都是肮臟的?”聞燕嬌冷哼著。
她這話是刻意存了侮辱。
趙玉郡主心中微惱,卻依舊面不改色地道:“我為方才的失言,而向殿下致歉。”
“本公主不需要。”聞燕嬌又想起了方才的話,臉上出現惱意。
她倏地站起身將酒杯打倒,睥睨著趙玉郡主,然後轉身攜著一眾侍女離去,徒留她一人在風亭中,臉青一陣的白一陣。
“郡主。”身旁的侍女低聲喚著。
啪的一聲,趙玉郡主打了侍女一巴掌,“賤人。”
侍女雖不知何處惹到了她,趕緊跪地求饒。
趙玉郡主依舊氣不過,擡腳猛地踢向那侍女,眼底浮著妒恨,似將這侍女當做了另外的人,嘴裏不間斷地辱罵著。
半晌過後她才歇下,伏在簟上肩膀起伏地抽泣著,無一人敢去安慰,皆跪在地上等吩咐。
“去,尋個人來。”趙玉郡主哭夠了,扭過頭眼底印著扭曲,惡狠狠地開口說著。
這些年被那沈青荷搶了丈夫,在盛都她常被人拉出來笑談。
她其實都知道,因為那些人都不敢在她面前明說,所以她尚且還能裝作不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