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她玩真的啊(第2/3頁)

從她泛著病態紅暈的兩靨,從她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某種天真和怯弱。

烏黑的鬢發裏釵子在晃動著,在畫面裏形成似有若無的影。

當她的眼皮泛起漣漪一般的褶皺,自下而上看向鏡頭的時候,就好像從舊時代繁華而頹敗的窟窿裏向上看人。

明明是上午的光,打在她身上,卻泛起了人們從未見過的陳舊。

一種很鮮艷的陳舊,一種雍容的頹敗。

張智千把記錄和測評都忘了。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大屏幕,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鏡頭裏女人隨意地側身,他都看得入神,只覺得有什麽東西在撥動著自己的心臟,又酸又癢。

這樣的女人……

人們不知道為什麽,眼睛追隨著她,竟然毫無心思再想別的。

直至走到渡口,她和丈夫分別。

提到桃花的時候,她眼裏的淚水把張智千看得頭腦昏沉。

那種對話,的確是一個舊社會的女人該說出來的話,可是她說得那麽動聽,那種含著盈盈淚光的眼睛,被她用那樣的氣質表演出來,那樣的台詞,根本就不是陳述的風格,可張智千現在根本就管不了什麽風格了。

“你也想想我。”

“我日日想你,桃花也給你。”

“你太老了。”她丈夫口是心非地嫌棄。

可她沒聽出來他話外的意思,認真地反駁:“我才十八歲。”

鏡頭裏,江初眠將桃花交給丈夫。

在渡口水聲漫天的時候,用那哀傷的眼神為徐胥城送行。

隨後的故事,真如同流光幻影。

許諾出現了。

許諾一眼便瞧上了江初眠,對她難忘。

乃至於在那雕花的窗台邊上,穿著軍裝半跪在她的軟榻盤,為她揉腳。

揉腳的場面,令在場的觀影者們簡直看得渾身發麻。

江初眠明明望著的是許諾,但是看向鏡頭的時候,不少人腦子裏想:這樣的女人,別說許諾要為她揉腳了,就算是為了她想要當皇帝,不也“政治”正確麽?

光影並沒有刻意設計過,就像在渡口的時候一樣。

可是所有虞漁出現的場景,光影都偏愛她。

在兩個男人拳打腳踢扭打在一起的時候,江初眠躲在雕花的窗戶邊落淚。

外面桃花開得正艷,映襯著她的臉有一種讓人心驚的頹敗和艷麗。

人們總是在鏡頭轉移到江初眠身上的時候,開始發呆。

後來她和徐胥城離婚時,又見到了張敏。

張敏望著江初眠紅了臉。

徐胥城去了北方,帶著北方的軍閥南下。

談判那日,攝像的人下意識按了一下快門,老式的相機捕捉到了江初眠怯弱而驚慌的模樣。

江初眠在窗邊聽戲。

唱戲的孩童長大了,望著江初眠臉紅。

後來這孩子成了江南三絕之首,他再見不到江初眠,便只能在院子裏種上滿院桃花,望著它們失神。

徐胥城孤獨終老,詩裏全是江初眠的影子。

張敏從了商。

許諾的退位了,在多年後,成了歷史的嘆息。

而他深愛著的女人,在多年後的一個午後,被人從古舊的相機裏面洗了出來,重見天日。

那張黑白的照片裏,江初眠那怯生生的模樣,一如多年以前。

黑色的長長的空鏡。

電影結束了。

就真的如同流光幻影,只是一轉瞬,觀眾們的心神被牽扯著,電影就到了尾聲。

可是腦海裏好像還殘留著江初眠衣衫艷麗,含羞帶怯的模樣。

她不僅僅是組合起來的精致的漂亮,而真的是一種……說不上來……

就好像那頹敗的舊山河,讓所有人都沉溺其中,可又發現那是一場幻夢。

大屏幕上再次出現“主演:虞漁,編劇:虞漁”的字樣時,張智千才夢醒似的回過神來。

而電影結束不到五分鐘,微博上關於《九春》的討論便如同火山爆發似的漲起來了。

之前是都在認真看電影,生怕錯過什麽,連手機都沒打開。

現在是看完之後,被震撼得可以瘋狂為其打call了。

重新打開群消息,看著群裏面瘋狂的艾特和詢問,他有些默然。

【到底怎麽樣,泥螺做個評價】

【我看網上那些看了九春的人都瘋了,是不是水軍啊,真有那麽好麽?】

【泥螺你說句話啊,別這麽抽象】

過了一會兒,張智千點開輸入欄,發了句:【虞漁玩真的】

正要起身離開座位的時候,張智千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騷動。

“怎麽了?”

“我靠,聽說虞漁真人就坐在第一排!!”

“啊啊啊啊,真的是虞漁!虞漁!!!!”

在尖叫和驚呼當中,張智千也順著人群往前擠。

只不過很快就有工作人員和保鏢維持住了秩序。

等虞漁站到一個較高的圓台上的時候,張智千看清楚了圓台上的虞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