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反應&重新開機(第2/3頁)

“這樣更好。”

她臉上並未露出任何遲疑和悲觀。

而是被那種輕輕淺淺的笑容覆蓋著,那笑容像是羽毛一樣覆蓋在她的眉眼和唇角上。

烏黑的發又繞過她那粉色的小痣,落到她藍寶石的項鏈上。

柔軟的煙綠色開衫,使這一切,便又帶上了演戲時江覺所感受到的那種略顯陳舊的記憶感來。

江覺忽然有些失神地道:“你的確很適合江初眠這個角色,就好像是為她而生的一樣。”

他說完之後,才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口不擇言。

他有些懊惱,然而一聲輕嗤打斷了他。

江覺看到坐在他對面的吳文鐸正略顯冷淡地望著他。

江覺詫異了一下,隨即眯了眯眼睛,視線又轉向虞漁。

卻見虞漁只是輕輕地歪了歪腦袋。

她將:“這話,似乎好像鄭導也同我講過。”

她語氣輕輕細細如同煙縷:“但我的話倒是一致的。”

“不是我為江初眠這個角色而生的,而是江初眠這個角色,是為我而生的。”

她烏黑的眼睛天生濕潤,霧蒙蒙地笑著。那一瞬間,她仿佛被某種光暈籠罩著。

江覺也好,吳文鐸也好,這個休息室的所有人,都望著虞漁,好像陷入了某種即刻的沉默中。

她說這話明明淡淡的,可是卻帶著那種幾欲令人想要追隨的篤定。

吳文鐸指尖動了動,從袖口探出來,忽而點了下自己的心口。

而江覺,只是望著虞漁,一瞬不瞬地望著,那雙向來被粉絲稱作像是清水一樣幹凈的眼睛,此刻已濃墨重彩。

陳索菲在一旁,忽然吞了吞口水,說出了自己的:“我覺得碰見虞漁,是我當演員以來最魔幻的事了。”

她是什麽呢?

本職工作是演員,又因演員的身份,而成了比那些年輕偶像還讓人狂熱的藝人,如今,又自己改寫了劇本,陳索菲看了一小點,便知道了含金量。

演員兼任編劇,這是很多演員都難以接受的事情。

然而放在虞漁身上,她卻輕而易舉地接受了。這一切就像是魔幻現實主義。

陳索菲這話,似乎完美地契合了在場所有人的心理狀態。

是啊,真魔幻啊。

虞漁飾演的江初眠魔幻,而虞漁本人更加魔幻。

*

虞漁作了編劇。

演員們便自然而然地來朝他問戲。

譬如吳文鐸,又譬如江覺。

第一幕戲虞漁重新改了。

於是拍攝的時候,虞漁是坐著頂軟轎過來的。

依舊是她選的,桃紅色的軟轎。

她使得那天空下著小雨,然後,她如同那日在渡口上那樣,從轎子上下來,丫鬟給她打著傘。

她手裏捧著那幾簇桃花枝,指尖帶著丹寇,上頭微微濕潤著。

這新拍攝的一幕,比起第一幕的隨意發揮,更令江覺頭腦發暈。

她幾乎是復刻了那日演藝世界裏所發生的事,那演藝世界本就是她所主導,她的台詞都是自己設計的,便不存在所謂的抄襲。

這次再演的時候,虞漁才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在這幾次的演藝世界中,慢慢具備起了某種能力——她似乎已經善於將她想象的一切變為現實了,並且是有意識地將其變為現實。

在第一個世界裏,她不過是隨著劇情走,一路官至丞相,在第二個世界裏頭,她略微有了點自己的意識,在玉城裏面成長為了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存在,而在第三個世界裏,她似乎從頭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想扮演一個怎樣的存在,欲要令劇情發展到何種程度,並且到了第三個世界,她的所有目的,都在她的微不可察的主導下,成為了現實。

所以,她在這一次,才如此迫切地想要成為編劇,寫自己的故事。

恍然間,她似乎極端地具有了自主意識和審美觀念。

好像——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了似的。

因而在江覺呆呆地看著她,忘記了行動的時候,虞漁瞬間便出了戲。

她對江覺說:“江老師,你這樣不行。”

江覺回過神來,卻見虞漁正擡眼看著她。

“抱歉,沒有完全入戲……剛才……”剛才她從轎子上朝他走來的那一幕太震撼了。

不是什麽炮火齊鳴的震撼,而是那種……

各種隱喻忽的在他的腦子裏炸開似的震撼。

虞漁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她的手溫熱,柔軟,貼上他的時候,江覺的手心出了熱汗,他清俊的眉骨上露出幾分隱忍。

而虞漁對他說:“你要想象我,是你的妻子,你是我的丈夫。”

“你厭惡我,而又無法克制地看著我,你心中得生出一種憋屈而背德的愛意和占有欲。”

“明知我是你的妻子,卻不能同我發生任何事,可又難以克制……你想要……”

“然而最終還是被虛偽的使命感侵占了,你故作厭惡,你此刻只是還沒有明白你心中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