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皇帝(第2/2頁)

而“春江花月夜”,這首詩的名字,春江,花,月夜,這些從古至今從未發生過轉移的,只要提到便讓人想到昳麗之美好的食物,幾乎好像可以一一安在虞漁身上,她就如同這些意象一樣,靜靜躺在哪裏,身上便散發出某種不止於皮相的風月無邊來。只消她一眼看過來,那種淡淡的神采,便壓垮了一個少年人的心。

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

梅若生大口大口地吞咽著這些葡萄,他最愛惜他的嗓子,可今日這種吃法卻仿佛令他忘卻了保護嗓子要注意的各種情況,他此刻仿佛被內心深處的某種欲望支配了。

等一盤葡萄吃完,梅若生才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想到他端著那盆葡萄回來的時候,碰到的一個眼神淩厲的軍官,他盯著那盆葡萄,眼神轉移到他身上的時候,梅若生在裏頭看到了一種深深的敵意。

可那軍官卻並不是江寄。

偶爾她會讓他們戲班子裏頭的人教她幾句唱詞。

她只消隨意地學幾句,沒有什麽技巧,那嗓子卻那樣嫵媚動人,盡管細聲細氣的,卻無端勾起任何人的欲望。

他腦子裏總盤學著她唱的那幾句“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等江寄回來的時候,有時候一推開門,看到的就是虞漁拿著戲本,細細細細地在燭火下面練唱的模樣。

虞漁不要現代的燈,她要蠟燭。

江寄忽然問起:“聽說你送了一盆葡萄給那唱戲的?”

“是呀,那小孩唱得好。”

虞漁放下戲本,便轉身過來抱他。

她仰起頭看他,江寄眼神深沉,卻仍舊將話說完了:“他可不是小孩了。”

虞漁:“可他,就像個小孩,他來的時候,還不到我肩膀這麽高,唱得也好。”

“將軍,怎麽了?”

女人的眼睛從未變過,江寄捏著她雪白的臉頰,湊上去說過多少的胡話,那雙眼睛裏頭,也總還是波光粼粼,帶著那種含羞帶怯的意味,江寄幾乎要死在她的笑意裏頭,他沙啞著聲音湊上去說:“夫人,那葡萄是我找人從荀南運過來的,你就這麽賞給一個唱戲的小玩意吃,嗯?”

虞漁聽了微微張著唇,眼裏流露出幾分訝異。

“去荀南摘過來的麽?難怪吃著很可口。”

可是,說著,她眼裏又有幾分擔憂。

“這樣運過來,會不會有人說將軍閑話,似乎有些太奢侈了。”

“奢侈?怎麽樣才算奢侈,現在從海林到周南,這一片地帶,所有的駐紮的部隊,都姓江,知道麽?”

江寄笑起來,裏頭的上位者的蠻暴幾乎毫不掩飾。

“你竟然跟了我,以後什麽都是你的。”

“南國的所有地方都姓江,你要什麽我都拿來?”他望著她,眼睛裏頭寫滿狼子野心。

女人明麗的珠釵在烏黑的鬢發間閃爍,烏黑的流轉著水光的眸子帶著那種天真望著他,那病態的兩靨,那如同柔嫩的蘆葦細條一般的脖頸,江寄眯起鳳眼,心想,這華國,他又有什麽要不得?

“阿寄,好厲害呀。”

女人就這麽輕輕細細的一句話,江寄便覺得什麽都值得了。

他那虎口處的傷疤有一次癢了起來,在這明明滅滅的、旖旎的燭火下面,他疑心自己心甘情願溺死在這女人的溫柔鄉裏面。

“厲害麽?還有更厲害的。”他聲調沙啞至極。

*

梅若生被趕出將軍府,是他得到那盤葡萄後的第三天。

後來梅若生再也沒有見過虞漁一面,唯獨在夢裏,他會夢到那女人用那雙漆黑的眼睛望著她,雪臂支撐這下巴的模樣,兩靨生香的模樣。

他也時常想起她那華麗的綢緞衣服,那幾乎要壓彎她的脖頸的烏黑的鬢發。

後來,梅若生成為了江南三絕之首。

這是他被趕出將軍府三年之後的事情了。

這三年時間,關於江寄,他聽過各色各樣的傳聞,這傳聞裏頭,最令他感到驚愕卻的事:他聽說江寄野心勃勃,竟然想要在南國自立為王,當那舊時代的皇帝。

那可是,當皇帝。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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