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你那死了的丈夫(第2/3頁)

小姐何時變成如今的模樣呢?

難道是周少爺的錯誤麽?

可盈翠覺得,如今的小姐鮮活的比外頭的桃花還要引人遐思。

她喜歡現在的小姐,喜歡極了。

哪怕總是為了小姐而心驚肉跳。

可這種心驚肉跳,仿佛也帶著一種繁華病裏的肥膩。

若是以前的小姐,經歷的一切,都像是那曬得幹幹的紙,無趣而可憐。

她愛小姐如今捉摸不透的模樣。

“若是小姐身體再好一些就好了。”

盈翠忽然有些想哭。

*

虞漁又睡了一覺。

醒來之後,又是半月余了。

這些日子,她在這場模擬人生遊戲裏頭選擇閉門不出。

那些原本常常來找她的以袁玉馬為首的年輕人們吃了幾次閉門羹,心裏無比的失落。

而這次醒來,虞漁聽到外頭吵鬧宣天。

讀懂了系統的任務書。

上面的劇情便顯示,r國的軍隊已經來勢洶洶,海林已經即將成為一塊砧板上的肉,無人可解救了。

但江寄是唯一的救星。

一輛車停在了周府門口。

同時來的還有一頂軟轎。

“小姐,江少將派人來接我們了。”

淺簾的聲音伴隨著急促的步伐,傳到了虞漁的耳朵裏。

虞漁上了那頂軟轎,跟在轎子後面的兵比車上的還多,其中有一個虞漁認識,是上次領她們去將軍府的那個。

聽到少將派人接他們過去避難,周家的二老感激涕零。

可看到派來的那頂軟轎的時候,他們看向虞漁的眼神又摻雜了別的東西,有些復雜。

到了關乎自己的命的時候了。

兒子本身便對不起這個兒媳。

外頭的流言蜚語,上次宴會上將軍離開的時日,一切都預兆著一些不詳的齟齬即將發生。

可昨日半夜,二老聽到了槍聲,他們嚇得發抖。

遠在英國的兒子能為他們做什麽呢?

可江寄能保他們的命。

*

進了將軍府,虞漁並未見到江寄人。

虞漁的親人和公婆都被安置到了另外的地方避難,唯獨虞漁的軟轎被擡到了將軍府裏。

和虞漁一同呆在這兵官層層把守的將軍府的,是她的兩個丫鬟。

一直到第三日,傍晚,虞漁才聽到外頭的動靜漸漸平息了。

久久守在她門口的那士兵,並不敢看她,只是朝她說:“夫人,少將把r國人打退了海林,他馬上就要回來了。”

他站得筆直,耳朵和臉都很紅。

只是黑,看不出來。

“將軍真勇武。”

虞漁輕聲的誇獎像柔軟的細霧,士兵猛地生出了大逆不道的想法繼而又自我取締掉。

“少將打仗從來沒輸過。”

他終於敢小心地一瞥,坐在窗戶邊的女人,哪怕被關在在府裏頭,鬢邊也簪著閑散的珠釵,在傍晚的昏色中,珠釵在蕩。

士兵瞥過她的唇角,如同被火星燙到了,眼睛瞬間轉彎向別處。

可心裏卻生出了嫉妒。

他將“少將一直都是”這句話隱沒在了喉間,保持住了最後的緘默。

*

江寄的靴子上還沾著血漬,他的皮靴很沉重,踢踢踏踏地響著。

敲響虞漁的門時,江寄故意沒換靴子。

他的臉上多了些細細碎碎的傷疤,看起來不重,像是被彈火的碎片劃過。

虞漁開門的時候,披著一件湖綠色的披風。

披風上面有一圈絨毛,現在是春天,披風很厚,是盈翠總疑心她的病要反復,衣服總給她往厚的穿,正好她體寒,穿得多,也總不覺得暖和。

盈翠和淺簾跟在虞漁的後面,用一種警惕的眼光看向江寄,江寄只如忽視爬蟲般忽略了。

本來是盈翠要開門的,但是虞漁醒了後知道來的是江寄,便說她來開。

“將軍贏了仗,我聽說了。”

“將軍真勇武。”

她將下午的話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也細軟得像是柔霧。

女人仰著腦袋看他,烏黑的發披在腦後,腦袋上沒有半點簪子。

倚在門框處,好像自己站不穩似的。她笑起來帶著幾絲疲倦,那臉上的病氣還是那樣鮮活的以一種潮紅色表現出來,絨毛圍著她的臉頰,顯得她更加年輕。

驀然誇他,讓他並不能做好準備。

江寄便只是狼狽地僵硬了一下,忽然將靴子朝後藏了藏,手也緩緩地探向身後。

方才做好的準備,那些惡劣而暴虐地,想要讓她知道點“苦頭”的殘忍心思,忽然消失了殆盡。他只感覺眼角眉梢的每一處傷疤都如同火一樣又燒又痛起來,喉頭凸起的地方上下滑動了一下,他又感受到虎口處的那道傷疤也急劇的癢起來了。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上次虞漁說的話。

“我夫君說我老。”

她那夫君,那丈夫,到底是什麽眼高於頂的貨色?

他扯出個笑容來,看起來並不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