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唇亡啊齒寒

◎10.16更新◎

那輛車沒有出現。

或者說出現了。但是無法制造事故。

因為在前面開道的兩輛卡車上, 安裝了行車記錄儀,對於迎面駛來的每一輛車,每一個拐角突然出現的車,都有所記錄, 等這次造船廠之行結束之後, 余魚只要讓人細心地翻看中途的所有拍攝畫面, 便能精準找到那輛不對勁的車。

舒南面色黑沉地帶著造船廠的所有員工,等著余魚的來臨。

舒南當然收到了消息,事故沒有制造成功。

“老板……那位還來麽?”

約定好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可現在已經十點半了。

造船廠的經理這麽問道。

舒南擺了擺手, 經理有些訕訕地朝後退了一步。

不遠處便出現了汽車的鳴笛聲。

緊跟著,拐角處便令人驚愕的車隊。

盡管舒南見過世面,也依舊因為這巨大的陣仗而眯起了眼睛。

甚至,舒南聽到身後的員工隊伍裏傳來了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

“天哪?都是xx牌子的車。”

“聽說是余總的小兒子?”

“小少爺陣仗是這麽大的嗎?我倒是也聽過一些傳聞。”

類似的竊竊私語, 不斷傳入舒南的耳朵裏。

最使人震撼的是那兩輛巨型的卡車,駛入場地的時候, 似乎整個場地的地面都傳來了微微的震顫感。

舒南終於知道自己找的那亡命之徒在電話裏傳來的無助的回答“撞不了”是什麽意思了。

余魚沒有坐她常坐的那輛車,那一隊長長的轎車型號都一樣,車牌號也是陌生的。

除了能辨別出這是余魚出行的車隊, 既插入不進去制造事故,也無法辨認這長長的車隊裏,到底哪一輛是余魚那一輛車。

一群轎車整齊地停了下來,有人開門, 余魚安然無恙地下了車。

而余魚的那些手下們, 也齊刷刷地下了車。

幾年過去了, 余魚的審美似乎沒有發生什麽太多的變化, 只是穿得更低調了些。

依舊是棕色的唐服外套, 裏頭是絲綢花襯衫,只不過是暗色的。

右手手腕上帶著一串暗紅色的佛珠,似乎在眾多的手串中脫穎而出,成為了她最喜愛的那一串珠子,因為那上頭帶著一層瑩潤的光澤,似乎常被其主人摩挲。那串紅色的珠子,襯托得她的手腕帶著一種抓眼的蒼白。

依舊和幾年前類似的裝束。

可隔一段時間再見,余魚身上的氣質好像總是在發生某種變化。

若說余魚剛剛穿越過來的那天,在餐桌上穿著類似的裝束給舒南的感覺是稚嫩中帶著幾分不合時宜,就好像是小孩穿大人衣服那樣,而如今再看余魚的時候,那衣服穿在她身上,她哪怕和善地笑著,卻也給人一種不敢與她大聲講話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舒南在余景天身上感受到過。

在還年少的時候,舒南每次進余景天書房,聽余景天訓話,便是這種感覺。

余魚的審美沒有變化。

可余魚的手下的審美如今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下來的時候,都是統一的黑色西裝,墨鏡有的帶了,有的沒帶,西裝裏,一個個手臂鼓起,看起來便不是什麽裝模做樣的花架子,臉上不苟言笑。

當他們齊齊從車上下來,然後默不作聲地站到余魚身後的時候,便帶來一種極強的肅殺和壓制感。

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如今卻只剩下皮鞋踩在地上的層層疊疊的腳步聲。

員工們不敢再講話,被這場景嚇住了。

所以哪怕余魚笑得再和善,余魚身後那一群不苟言笑的,皮膚棕褐色的年輕人和中年人那麽望著他們,他們也不敢與其對視。

“南哥,好久不見,路上出了點意外,晚了點,你不介意吧。”

余魚走過來朝著舒南微笑。

舒南想擡起嘴來微笑,可不知道為什麽,嘴角有些無力。

舒南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樣的表情。

總之聲音是冷而硬的:“路上出了意外麽?怎麽會介意。”

余魚:“南哥還是一如既往氣量大。”

舒南看著余魚唇邊的那顆尖尖的泛著寒光的犬牙,心裏的那種酸而辣的感覺,猶如被潑了一份辣湯。

再者,便是一種要失去什麽的感覺。

果然,余魚說完之後,六子便從旁邊走了過來,他俊朗的容貌令大部分的女性員工對她側目。

六子面帶和氣的笑容,朗聲對各位員工說道:“各位久等了,後天就是中秋節,我們特意選了精品中秋禮盒送給大家,以及每個人都會奉上一個小小的中秋紅包,金額不多,聊表心意。”

此話落下,員工們便瞬間發出了驚喜的呼聲,方才被這肅殺而嚇到的員工們一個個臉上露出了喜悅和期待。

“小少爺好闊氣。”

“還有中秋禮盒嗎?是月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