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刺啊刺(第2/3頁)

“不是讓你一個個去找,而是這事兒我想交給你來辦,手下的兄弟你去安排做這件事,你怎麽安排都行。”

余魚的言下之意,是讓六子負責這件事兒。

六子眼裏迸發出某種光彩來,余魚加諸他身上的信任,讓他在感覺壓力倍增的同時,又心情激動,心也在狂跳。他可從來沒做過什麽大事兒,這是人生中第一件。

“老大,你這麽信任我,這件事我肯定努力辦。”

他握緊了手裏的登記冊,心情復雜又激動,不過嘴角朝上揚,壓都壓不下來。

余魚彎唇,露出一側尖尖的犬牙:“好。”

六子被這牙齒閃爍的光晃了下。

*

余魚總歸一個月要回家一次。

這次回家,早餐的餐桌上,諸人看余魚的眼神又大不相同。

兩月不見,余魚身上的氣質隱約又有所變化。

秋天到了,她穿著棉麻棕色外套,外套上盤扣沒盤起來,裏頭還是花襯衫,下方寬松的牛仔褲,這外衣,隱約和余景天愛穿的唐裝相似。

余景天這次破天荒讓余魚坐在了他的旁邊。這麽看過去,余景天和余魚還真是像父子。眉目間的氣質都隱約有些像了起來,余魚身上竟然也隱約有了點上位者的氣勢。

舒南愈發不虞,便少不了一邊笑,一邊把上次余魚在碼頭的事抖落出來。

“余弟上次在南港碼頭的事兒,我費了大力氣,才讓警察沒查到余家頭上來。”

“光是地上的彈殼,我手底下的人就收了好幾個。”

“現在余家好不容易走上正軌,我只盼著警察再不來找我。”

周許年卻勸舒南說:“舒南,你少說兩句,都吃飯呢?說這些幹什麽。”

舒南與周許年對視,望著周許年帶著金絲眼鏡的偽善的臉,舒南不怒反笑,對周許年說:“你不也和警察打交道了麽,那木倉哪來的你不是比我清楚?現在什麽年代了?木倉被被搜出來,你猜猜是什麽結果?”

周許年喝了口水,就好像沒聽到舒南的話似的。

徐寧硯是沒插話,他朝余魚看了一眼,卻發現余魚正好整以暇地看著舒南。

她把嘴裏的食物慢條斯理地咽下去,才用餐桌上的人都能聽到的聲音道:“南哥,你說什麽?什麽木倉?我從沒聽過木倉的事兒,你是不是記錯了?”

她面色帶笑,笑容純良,只是這純良中,帶著讓舒南想要掀桌子的“裝傻充愣”,可也算不上裝傻充愣,她乃至於壓根就沒把舒南的諷刺當回事。

這種無視讓舒南心中湧起怒火。

可舒南雖然莽撞,卻也不傻。

“那就當我記錯了,余弟。”

舒南笑著,可余景天下一句話卻讓舒南的笑僵在了當場:“你確實是記錯了。”

本身沒什麽反應的徐寧硯朝余景天看去。

卻看到余景天臉上露出了一點不悅,不過不是對余魚,而是對舒南。

余家的幾個姐姐目光落在余魚臉上,各有各的警惕和厭惡。

徐寧硯開口“打圓場”,他說話比舒南有水平,對余景天說:“爸,舒南是這樣,您別生氣。”

“余弟最近不是在板子樓外建樓麽?事業辦得挺紅火的,那邊事情多,總會有些齟齬,他處理得及時,方法不重要,再大的事兒,只要在玉城範圍內,我兜著,周許年兜著,舒南也兜著,余弟放心大膽嘗試就行,再有捅破天的事兒,到底還有您在,舒南擔心太多了,也是怕影響不好,您也別生氣,總影響吃早餐的心情。”

徐寧硯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

徐寧硯如今看清楚了局勢。

他、周許年、舒南,才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要是舒南被余景天厭棄,他手裏的“活”余景天會交給誰呢?總之不會是周許年,也不會是他徐寧硯。

一個外人被趕走了,另外兩個外人又能在余家待多久。

徐寧硯冷冷地看了舒南一眼,這一眼倒是讓舒南好像清醒了一點。

舒南補救道:“爸,我是怕影響不好,畢竟造船廠也是您的心血,好不容易這一路走來……”

余景天面色稍霽,揮了揮手讓舒南別說了。

“以後少提這些事。”

“吃飯就好好吃飯。”

舒南擠出個笑來:“知道了,爸,都是我的錯。”

在這有些凝滯的氣氛當中,唯獨余魚看上去輕松自如。

她眼神緩緩掠過對面的三人,又從幾個姐姐臉上劃過,低頭時,露出了個意味不明的笑來。

這笑容被所有人盡收眼底。除了余景天。

余魚這根刺,有了自我生長的功能,愈長愈長,愈長愈尖銳。

要是想要制止,就只能讓這根刺中途夭折。

否則總有那麽一天,這刺要捅破如今余家平靜的天空,讓其他人都不得安生。

*

周許年上車的時候,余魚忽然敲了敲周許年的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