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情敵碰面
明姝雪自看見祝隱洲的身影後便一直心裏不安, 待沈晗霜和林遠暉騎著馬回到兩人開始賽馬的起點時,她連忙上前問沈晗霜:
“姐姐,方才祝隱……太子騎著馬朝你們那邊去了, 你們可曾遇上?”
沈晗霜“嗯”了一聲,不願多提祝隱洲, 只說:“不必在意,我們先回山莊吧。”
明家在山莊裏設了晚宴, 眾人會在城郊待上幾日, 不急著回城。
“好, ”明姝雪也不再多問,“我去同父親和兄長說一聲。你們先往回走著,我很快就來追你們。”
午後明姝雪的父兄領著眾賓客一起來了這處明家的馬場玩樂,沈晗霜和林遠暉想賽馬, 便沒有與他們一起。明姝雪聽說表姐要和林小將軍賽馬,說什麽也要跟過來。
幾人都沒有帶侍女和小廝,這會兒想提前離開,得去和父兄說一聲才行, 以免他們找不到人會擔心。
沈晗霜柔聲道:“不著急,我們就在這裏等你,過會兒一起走。”
她本打算同明姝雪一起回去見舅舅,但又實在不願再應付一遍那些客人的寒暄。
都是千篇一律的客套話, 著實沒什麽意思。
見姐姐願意等自己一道, 明姝雪心裏高興,語氣雀躍地應下, 旋即一拉韁繩, 策馬飛快地往父兄所在的地方奔去。
看著她還和兒時一樣好哄和容易滿足,沈晗霜的神情不自覺變得柔和了幾分。
還真是她只用一根糖葫蘆就能拐回家的傻妹妹。
林遠暉在一旁看著沈晗霜, 眼底暗藏的情緒也不禁外露了些許。
思及方才見到的人,林遠暉狀似無意地問道:“太子殿下為何會來?”
沈晗霜搖了搖頭:“許是他有什麽事吧。”
祝隱洲一貫理智,按理說他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雖然沈晗霜暫時想不出他三番兩次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用意,但他或許當真是為了查江家的命案,想再問她一些什麽也說不定。
他之前就曾出其不意地問起過江既白的生母究竟是誰,沈晗霜也不知自己當時的反應有沒有瞞過他。
江既白的真實身世少有人知。沈晗霜雖說知道,卻不會就這樣告訴旁人。事關重大,她身為外人,沒有資格替江既白做這種決定。
知道林遠暉最近在忙什麽,沈晗霜試著問道:“江家的案子查得如何了?可有進展?”
林遠暉側首看向她,眼底有著沈晗霜看不懂的情緒:“你是為江既白問的?”
沈晗霜沒有多想:“這是他家的案子,自然是為他問的。”
“此案的具體內情我不方便同你透露,我只能說,江既白牽涉其中,他並非只是苦主。”
“他的仕途或許也會因此受牽連。”
林遠暉這話說得並不算清楚,但沈晗霜已經能感覺到其中分量。
他並未直接說江既白是兇手,卻又說江既白的仕途恐怕會受影響,那這種牽連帶來的後果應是連身為首輔的江既白也無法自行處理的。
沈晗霜的面色有些凝重。
林遠暉右手執著馬鞭輕輕甩了甩,指腹微不可查地撚了撚鞭身上的粗糲,似是隨口問道:“你擔心他?”
沈晗霜一時沒有應答。
“你不會懷疑他就是兇犯嗎?”林遠暉語氣如常地問道,“畢竟江家的人都死了,只剩他一個。”
沈晗霜目光悠遠,似是透過眼前的碧綠景致,看到了當初那個藏身於簡陋草廬中秉燭夜讀的少年。
“他不會的。”她輕聲說道。
那個會因為母親的苦難而紅著眼眶強忍眼淚的少年,長大後不會變成連母親的性命也不顧的殺人兇手。
他已經無法在母親身邊盡孝,不能連好官也做不了。
“你似乎很信任他。”林遠暉沉默了幾息,意味不明道。
沈晗霜沒說是與不是,她眉間輕蹙,正思忖著什麽。
雖說先帝任命江既白為首輔是為了從爺爺和陳相手中分權,但爺爺一向很欣賞能幹的後輩,或許她可以給爺爺寫一封信,請他在必要時幫江既白一把。
*
夜幕低垂。
漫天星子將自己微弱的光芒悉數獻祭給遙遠無垠的黑暗,卻填不滿其間亙古不變的空曠。
祝隱洲出現在江既白獨自居住的小院子裏。
院內空地的一張石桌上,江既白正在沏茶,手邊放著兩只粗陶茶杯。
他並未擡眸,卻輕易猜出了今晚的客人。
“微臣已等候殿下多時了。”
“你知道孤會來。”祝隱洲在他對面落座。
江既白聲音平穩:“殿下已經查到了許多事情,也該結案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