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少年啊(第2/4頁)
“嗯。”謝奚桃的聲音隔著溫暖被窩模糊傳來。
翌日,謝奚桃還在困倦的睡意裏,就聽見窗邊低低腳步聲,她輕挑眼皮看過去,嚴涿放緩的腳步頓住,看她,“吵你了?”
謝奚桃下巴蹭蹭被單,“也要醒了。”
“好。”嚴涿把手裏剛做的西多士放她桌上,“醒來吃吧。”
謝奚桃眼一亮,甜甜笑:“謝謝鹿鹿。”
這周兩人趕早自習,吃的都是李珠大人獨家研制的黑暗料理,她的嘴巴前一天淡出鳥來,後一天能齁的喝2升的水,更別說吃點她喜歡的面包了。
謝奚桃按床坐起,“你要去找翟向渺了?”
“嗯。”嚴涿點她,“你留下做題,我去。”
“好。”
謝奚桃的聽話讓嚴涿笑了聲,走過來順手抽走床頭櫃的紙在她嘴角擦了下,“睡得還挺香啊。”
“哪有。”謝奚桃立馬拍走他的手,拿走衛生紙自己擦,“什麽都沒有,你亂擦什麽。”
謝奚桃拒不承認那幾乎可以忽略的一定是聞到下西多士才流下的口水。
嚴涿忽然俯身靠近,在謝奚桃睜大眼睛懵懵看他時,低頭在她脖頸間輕嗅了一下,像聞自己圈禁的地盤似的,一觸就走,發梢擦過謝奚桃下頷。
“你幹嘛?”
嚴涿:“聞聞。”
說完,他朝她笑了下,擺擺手就走了。
謝奚桃瞪著他離開身影兩秒,低頭往自己鎖骨處聞去,幹燥清爽,連淡淡的清甜桃子味都沒有。
謝奚桃心跳亂速,看向陽台照進來的明媚陽光,在舒服溫暖的臥室裏,她一呼一吸坐起瑜伽,逐漸平復了心情,嘿笑了一聲,起床洗漱後直奔西多士。
之後一天她都沒見過嚴涿,只電話聯系了兩次,聽他還沒找到翟向渺,謝奚桃失望的垂下眼睫,嘴上又鼓勵:“不急,這裏也沒誰敢對他怎麽樣,說不定一會就找到了。”
“嗯。”嚴涿對她的阿Q精神不予批評,靜靜聽她說完才掛掉電話。
手機放回口袋,嚴涿擡頭,那雙染著溫柔笑意的眸子變得尖銳冷厲,陰森寒冷。
對面,張西強發顫看他:“這事真不是我弄得,翟向渺我最近也沒見啊。”
嚴涿並不懷疑他的話,張軍立給他的陰影,肉眼可見的還存於他顫抖的身體裏。
嚴涿本也沒抱期望,點點頭轉身就走。
身後,張西強看著他,忽然出聲問:“他就是個私生子,為什麽你們都要找他。”
看來郝柏修和張哲茂都沒放過他,嚴涿想到,但是又不放心的來了。
對於張西強眼裏的嫉憤,他面無表情看回他。
張西強握緊了拳頭:“我從小被那個男人毒打,為什麽從來沒有人問過我,為什麽你們可以找他,卻不能幫幫我。”
嚴涿:“他打你,你打別人,這不是你信奉的食物鏈規則嗎?談什麽幫。”
張西強:“我,我需要發泄。”
嚴涿冷漠盯他,漆黑的眸子裏映著張西強卑微哀求的面孔,“我,我想你幫我件事情……”
“上次放你一馬,已經是在幫你了。”說完,嚴涿轉身。
張西強猛地跑過來抓住他胳膊,“我,我真的不想看到那個男人,我,我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欺負其他人,或者你想我做什麽,我都可以,我能比那個轉校生做的更多,你……你幫我,嚴涿,我知道你有辦法。”
嚴涿漆黑如夜色的眸子穿透暗夜森林般落在他身上。
張西強面色發白,形色枯槁,顫抖後背露出紫紅色鞭痕,嚴涿眸子發深,不難猜到這是那個家暴父親的皮帶狠狠抽下的痕跡,並且不是一次兩次。
身前,張西強拉著他求:“你,你們能到處找他,為什麽能看著我被打死,嚴涿,所有人都說你好,你,你幫幫我,我不想被他打死。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不是被他害死的,是被你,被你們。我,我求你了,我真的不會再去欺負其他人了,或者,或者你讓他們來打我,我不還手。”
張西強顫抖的靈魂邊站著一個矮小可怖的身影,讓他的畏懼深入骨髓。
張西強軟硬兼施,嚴涿不為所動,只是甩開他的手,在張西強臉色立馬蒼白時,說:“三件事,做什麽你自己想,做到我滿意,那個人再也不會出現在你身前。”
嚴涿不是幫他,只是對於曾經他的以暴制暴,終究是沒能縱容到底。
張西強:“好好,好,我立馬就做,今天就去做。”
嚴涿沒再理他,轉身離開。
之後一天,三隊人依舊沒有找到翟向渺,周一入學,不出意外的最後一排那個黑色身影不在。
班中人似有若無的往後探看,對上郝柏修眯眼看過來的視線,一縮腦袋飛快轉身,私下怎樣的暗潮洶湧、好奇討論謝奚桃不在乎,只是學習後的片刻放空時間,看到後面的空位,會失神的愣一下,好像曾經的五個月像是一場做題累了趴在桌上睡著時的一場臆想,小胖墩依舊是那個把嚴涿一屁股坐到地上,天天攢了一抽屜零食給她吃的羅渺,教室後面從不曾出現一個眉眼鋒利,整日一身黑,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尖銳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