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冷姐怒了

本打算等於勝天拿來名單再作調查,可李南柯剛離開監牢不久,牛大儒就派人來找他了。

李南柯只好冒雨前往對方辦公之地。

房間內,牛大儒扔給一個幹毛巾李南柯,示意對方擦擦臉,“這雲城的鬼天氣就是多變,一會兒下雪一會兒下雨的。”

“再變也比不過人心。”

李南柯擦著臉上的水漬笑道。

牛大儒挑眉,“你這小子又在嘲諷誰?”

“沒有,就是感慨而已。”李南柯把毛巾放在架子上,見牛大儒面前茶杯裏的水空了,便主動拿起茶壺添滿。

牛大儒望著杯中不斷打著旋兒的茶水,問道:“審問的如何?”

“李夫人招了,但李東海什麽都沒說。”

李南柯如實匯報。

“猜到了。”牛大儒面容惆悵,“這個李東海精明得很,從他嘴裏別想撬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估計最多兩天,他就能出去。”

李南柯說道。

牛大儒一怔,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怎麽,你覺得他背後的人會保他?”

“我不知道,牛總司應該比我更清楚。”

“呵,果然開始懟我了。”

牛大儒笑了起來,取下左眼罩擦了擦說道,“我還真不知道那小子在京城弄了多少人脈,估計比我厲害。但他既然這麽篤定,估計很快上面就會下發公文。”

李南柯看著他,沒有說話。

牛大儒戴好眼罩,輕輕吹了吹茶葉淡淡道:“有什麽話直說吧,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又沒女兒讓你禍害。”

“夜巡司還有救嗎?”

李南柯直截了當的問道,目光緊盯著眼前這位夜巡司高官。

牛大儒沒有開口,起身將窗戶打開。

帶著雨水潮氣的冷風立即湧入小小的屋子,將桌上幾張紙刮的唰唰亂飛。

李南柯連忙抓住飛起的紙張,摞好後用墨硯壓住。

“風雨欲來,根再爛也要扛著。”

牛大儒聲音似被濕雨冷風攪拌過,低沉而又冷漠,“你問這句話的時候,先去看看夜巡司從成立至今死了多少人。”

“死的值當嗎?”李南柯反問。

牛大儒視線投入雨幕,“值不值不是你說了算。”

“那誰說了算?”

“……”牛大儒動了動嘴唇,沒有發出聲音。

或許他沒法回答。

李南柯收回了咄咄逼人的氣勢,輕聲問道:“我只是想知道,夜巡司還有人真心實意的去做他該做的嗎?”

“楠楠不是?”

“她只是一個被保護在溫室裏的花朵,不了解真相。”

“那你覺得真相又是什麽?”

牛大儒轉過身,冷冷注視著李南柯,“我們全都貪圖榮華富貴?全都不希望‘紅雨’消失,不希望魔物消失?”

“你果然還是派人偷聽了。”

李南柯冷笑。

牛大儒沒有否認,“我只是不想讓事態失去控制,如果老冷在,他也會這麽做。”

“所以於勝天找不到名單的,你已經派人先一步去拿了。”

李南柯唇角上揚,進行嘲諷。

牛大儒沉默了。

沉默便代表著默認。

那份名單很重要,若處理不好,麻煩會接踵而至。

許久,牛大儒半是欣賞半是惋惜道:“李南柯,可惜你沒有遇到夜巡司的好時期,否則必有一番大作為的。”

“結果都一樣。”

“……確實一樣。”

牛大儒轉身輕輕關上窗戶,語氣說不出的蕭索與無奈,“如果當初太上皇能果斷一點,也不至於變成如今這種情況。

現在皇後娘娘想要整頓改革,卻舉步維艱,屢屢碰壁。呵,夜巡司想要活下去,就只能讓‘紅雨’一直存在。”

李南柯道:“所以你也覺得沒救了?”

“李南柯,人太聰明有些時候就會變得很自負。”

牛大儒神情嚴肅道,“你可以認為如今的夜巡司就像是摻了很多老鼠屎的湯,但不能直接把這鍋湯給定性為毒藥。

你覺得楠楠是因為不了解真相,所以才這麽拼。但我告訴你,即便她知道,她也會努力去做好一切!

天下所有夜巡司,像楠楠這樣的人並不少,包括京城也一樣。不然你以為,冷思遠為什麽會被保護。

有人貪婪,不代表所有人都貪婪。

有人舍不得權勢,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樣。

夜巡司和影衛不一樣,因為進入它的人,剛開始都是為了保護老百姓。初心如此,再爛又能爛到哪兒去?”

聽完牛大儒的話,李南柯一時無言。

雖然他知道牛大儒的安慰多少帶有一些心靈雞湯式的理想化,但終歸是讓人暖心的。

至少黑暗中可窺陽光。

“好了,空大話我也不多說了。”

牛大儒抽出一頁折好的紙遞給李南柯,“這是後天行動的一些方案,你先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