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6頁)
甚至是看似聰明的派監察使到各個州郡。
其實去了又能如何,不過是白白損害幾條任命,有反心的還是會謀反,尚存幾分衷心的刺史們則是被刁難。不過是自以為聰明的損招,怕是這位太子,明著賢明,本質裏也是位剛愎自用的人物。
崔舒若慢慢飲著茶水,解糕點的膩味。
趙平娘聽了崔舒若的分析,她自己也是貴胄出身,方才恍然明白。只怕這一回的所謂監察使,來者不善。
她也只好按下性子用起糕點,只不過比起崔舒若的慢悠悠,趙平娘明顯味同嚼蠟,心不在焉。
等兩人好不容易就著茶水吃完了兩塊糕點,那位侯監察使總算是到了。
崔舒若和趙平娘掀開一小角車簾,偷偷注視著外頭。
所有人都已經是心浮氣躁,壓根注意不到崔舒若和趙平娘。侯監察使坐在轎子裏,等到馬車行駛到城門口的時候,他才掀開門簾,露出一張三十許,但依舊貌美的臉。
是的,貌美,他絕對當得起美男子幾個字,面白無須,眼若桃花,生得相貌俊朗,若是不可以做出些惹人生厭的小動作,便察覺不出官場男子的油膩圓滑。
並州的官吏們都在此等候許久,不少人已經是汗漬漬了,狼狽得瞧不出為官者的威嚴。而並州的官吏大多是世家出身,有些受到建康風氣影響,還敷粉,這一流汗,就成了‘白湯湯’,滑稽又可笑。
偏偏本該長途跋涉、面容疲倦的侯監察使清爽幹凈,和並州官吏形成鮮明對比。
光是儀容一項,就勝過了所有人,氣勢上自然也就有了偏頗。
崔舒若遠遠瞧著,目光落在了侯監察使簇新的衣物、過於黑烏光溜的頭發上,還有纖塵不染的鞋底上,她算是清楚這位侯監察使是怎麽做到遲了這麽久的。
怕是拖延時間不說,還特意沐浴了一翻。
當真是懂得磋磨人。
在侯監察使來的時候,齊國公也掀開轎簾,武將和文官到底不一樣,尤其是文武兼備和只識得討好嶽家的小人。
齊國公一出來,原本還翹起嘴角的侯監察使,被襯得輕浮起來。
但齊國公雙眼一眯,還是客氣的笑迎侯監察使。侯監察使在齊國公出來的時候,笑容一凝,但察覺到齊國公對自己的客氣以後就放松多了。
“哎呀,諸位可是等候我已久了?真真是對不住,路上出了些差錯,遲了點,倒叫諸位好等。”他嘴上說的是歉意,可眼角眉梢的笑意都彰顯了他的心思。
再者說了,得是什麽樣的差錯,能在將將要到並州前,竟遲了一個多時辰。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侯監察使是有意給並州官吏一個下馬威,可沒有人會在這時候不長眼的說出來。兩邊似乎是僵持住了,可侯監察使應是早有準備,他的目光落在齊國公身後一個穿緋色官服的男子身上。
“那位可是庾惠庾賢兄?哈哈哈,我有一位妻妹可是嫁給了潁川庾家的庾恕郎君,論起來,你我還算是親戚呢。”侯監察使滿臉笑意的攀起關系。
其實,真要是細數起來,整個並州的世家們,都是沾親帶故,便如同等在這裏的並州官吏們,泰半是有親的。
至於本家和柳家有姻親的也是數不勝數,侯監察使獨獨挑選了庾惠攀關系,很難不令人深思。
要知道先前並州收攏流民,編入籍冊,授以荒田耕種,世家裏反對聲最大,且帶頭的就是潁川庾家在並州的支系。
他們是在並州的世家裏最有聲望,也是占據土地最多的,流民越多,他們就能有越多的佃農。齊國公的所做作為,他們的利益被侵害得最多。
即便如今政令已經無法挽回,庾家也很機智的同齊國公之間的關系緩和下來,上次庾三十七郎對崔舒若獻殷勤,就有家族示意的原因在,可到底是有隔閡的。
如今被當眾叫出來,侯監察使又是一副來者不善的姿態,幾乎是將庾家架在火架上烤,也間接表明了他的目的。
但世家的人也不是傻的,不會把自己送上去給人當刀使,庾惠連上去都沒上去,他就站在原地,客套疏離,“侯監察使客氣了,不敢攀親。”
這就算是婉拒。
但侯監察使可不會在乎,他的目的不過是挫挫並州官吏,尤其是齊國公的銳氣,至少此刻看起來已經達到。
齊國公面上看不出喜怒,還是依照禮數請對方先行,但這只是尋常的客套,他畢竟有國公爵位,按照慣例必須轉而推辭,請齊國公先行。
最後讓齊國公走在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