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3/4頁)
崔舒若拉過崔七娘,走到了擺了菜肴的案幾前,牽著她的手一同拿起了酒壺,“原來有酒啊,這樣好了,我和這位娘子一同斟酒,諸位娘子都喝下,今日的事算是就此揭過,化幹戈為玉帛,好不好啊?”
別人也就罷了,庾樂兒肯定是不願意的,她莫名其妙被趙平娘脅迫,別看現在求饒認錯,等她回到家裏,定然要好生告上一狀。
你齊國公府是殊榮,難道我潁川庾家就是吃素的嗎?
不說叫齊國公府怎麽樣,至少也能鬧到讓趙平娘禁足罰俸,皇後也是護不住她的。
所以當崔舒若這麽說的時候,睫毛還掛著淚珠的庾樂兒支支吾吾沒說話。
崔舒若假裝沒看到,就要倒酒。
突然間,她啊了一聲,和崔七娘推搡起來,嘴裏還不斷喊著,“這位娘子,你要做什麽,啊!”
隨著崔舒若一聲驚呼,滿壺的酒都被傾灑出去,最先被潑到的還是不情願的庾樂兒,她臉上的胭脂都花了,好不狼狽。而其他的小娘子們也或多或少遭了殃。
崔舒若先聲奪人,潸然淚下的控訴,一副心裏受了傷的模樣,“你、你,你怎麽能這麽做,我是真心想緩和我們彼此間關系的。”
一貫是自己做這套把戲,把人耍的團團轉的崔七娘,“???”
“你……”崔七娘都來不及解釋,崔舒若就突然跌倒,“你怎麽能推我?”
“我沒有。”崔七娘百口莫辯。
崔舒若突然看向庾樂兒,捂住嘴,好似發現了什麽的樣子,“該不會,你是想潑她,然後讓人誤會是我做的吧?”
崔七娘正想解釋,就聽見樓下傳來的聲音,是她最最熟悉,也最想得到的人的聲音。
溫潤如玉,可卻與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疏離客套,和他在一塊總能很安心。
如果她們再繼續吵下去,一定會被人發現,鄭家郎君說不準也會進來,那麽他一定能看見崔舒若。
每一年鄭家郎君都會去崔氏本家看望崔舒若,並且親自準備節禮。若非崔神佑的生母早有所覺,替她定下這門親事,恐怕她回本家幾年就會被捧高踩低的小人們磋磨死。
可也正是因為鄭衡之的思慮周全和體貼敦厚,讓崔七娘不可自拔的淪陷。
想到這裏,崔七娘心裏一緊,竟真的直接承認,“對,是我,是我心懷不忿朝你潑酒。”
一直拿崔七娘當閨中密友的庾樂兒不可置信的瞪圓眼睛,“七娘,你,你說什麽啊,不會是這個女人脅迫你了吧?”
崔七娘站起身,“沒有,庾樂兒,我就是故意的。”
這下換成庾樂兒不解了,她也顧不上剛剛趙平娘對自己的一頓嚇了,質問道:“你這麽做圖什麽?”
崔舒若施施然從地上起來,人畜無害般的清白幹凈,說出的話卻能紮人心,“因為崔七娘覺得你蠢,不配和她相交,原本想委婉的和你說,偏偏你愚笨粗淺,怎麽也聽不懂。”
這些話,都是當初庾樂兒她們嘲諷季猛女的。
崔舒若以另一種方式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們。
想到馬上要上來的鄭家郎君,崔七娘顧不得那麽多,一咬牙道:“是,所以你別再跟著我了。”
說罷,她推開門直沖樓下去,顧不得其他。
而到了樓下,鄭衡之剛踏上一階台階,擡眼便瞧見崔七娘狼狽的模樣。
溫文爾雅的他眉頭一皺,無端顯出兩分嚴肅情態,“七娘?你這是怎麽了?”
崔七娘急忙道:“我,我和庾樂兒生了爭執,有些不快。”
說完,她紅了眼眶,嬌弱無依般,極為可憐的道:“衡之哥哥,你送我回去好不好,我、我沒想到樂兒是如此不講理的人。”
鄭衡之以為崔七娘受欺負了,平日裏和風細雨的人,生起氣來反而令人心頭一顫,“既是爭執,闔該說清楚,斷沒有無端欺負人的,我帶你上去。”
崔七娘怎麽可能同意,要不然剛剛那頓欺負不是白受了嗎。
她一急,眼淚和珍珠似的掉了下來,紅著眼睛像只可憐的小白兔,“求求你了,衡之哥哥,你別管,就送我回去好不好。”
崔七娘平日裏雖喜歡扮小白花,可也很少在人前哭泣。鄭衡之見狀,只好同意先將她送回去。
臨走前,他還朝上頭望了一眼,但什麽都沒來得及看到,就被崔七娘催促著走了出去。
至於樓上雅間的幾位貴女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麽。庾樂兒更是被至交好友的話傷透了心,呆呆站在那不知道在想什麽。
崔舒若微笑著走到庾樂兒面前,她看起來是那麽溫柔可親,仿佛設身處地的在為庾樂兒著想一般,“你也不願意明日滿建康的人都知道庾家女兒是個跋扈狹隘欺負季猛女,又被崔家七娘嫌棄粗鄙蠢笨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