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頁)
他的地位一下炙手可熱起來,更是與太子結交,兩人頻頻徹夜在府中交談,人盡皆知。
定北王畢竟是手握重兵,先前又立下大功,皇帝想著要賞賜他什麽,恰好他的獨子魏成淮未娶妻,便動了替魏成淮賜婚的念頭。
而人選至關重要。
太子認為定北王已是他的人,如果能為定北王世子魏成淮結一門強有力的親事,對自己也是大有好處的。他便盯上了皇帝的結拜兄弟,寵幸優渥的襄成王獨女長寧郡主。兩人可謂是門當戶對,太子還偷偷買通皇帝身邊的內侍進言,引得皇帝意動。
這件事雖還未定下,但已鬧得滿城風雲,人盡皆知。
要真是成了,恐怕太子那邊就多了一個大助力,比起其他兄弟,政治資本可謂是相當雄厚。
趙平娘卻遮遮掩掩的偷偷和崔舒若說,“單是如此也就罷了,還有最緊要的一點,那位長寧郡主可是和三弟定過娃娃親的。
只是當時兩人年紀都小,兩府都怕有個萬一,所以才沒有大肆宣揚,實則交換過信物,連陛下和娘娘都是清楚的。要是沒這档子事,恐怕到了明年,親事也該過明路了。
如今可真是,左右為難了。”
崔舒若聽懂了趙平娘的話,好好的親事,要被奪了也就罷了,偏偏還會成為政敵的資本,說不準鬧出來還會遭人恥笑,徹底墮了國公府的威信。
也不知道齊國公會如何抉擇。
又過了兩日,竇夫人突然說要去寺廟上香,等上完香回府裏要在並州舉辦賞花宴,到時並州未婚嫁的適齡小娘子都會來。
崔舒若就大抵猜到齊國公要怎麽做了。
不過和崔舒若沒什麽關系,再怎麽樣也不會輪到她來挑未來的三嫂嫂,她更不會被挑中。也只有趙知光這個看不明白的人,才會妄想娶她,從而得到竇夫人的關懷和齊國公的重視。
再如何開明,禮法也不會容許這樣的事,齊國公更不會。他看似風光,其實已到了謹慎收斂的地步,不敢留給太子一絲把柄,又怎麽可能放任趙知光的荒誕念頭。
崔舒若真正參與的,還是和竇夫人一齊去廟裏上香。
趙平娘反倒沒去,她不怎麽靜的下心,也吃不慣廟裏的素齋,找了個由頭在家練劍了。不僅如此,崔舒若雖沒有對趙平娘說什麽,但趙平娘近來讀起了古時女將軍們的劄記,竟然自己對上陣殺敵提起了興致,閑來無事就操練家中婢女,什麽人站什麽陣,瞧見什麽旗子該什麽動作,弄得有聲有色。
動靜鬧大了,齊國公也不怪她,反而說,“平娘類我。”
竇夫人竟也不似一般的母親,對趙平娘的折騰不說十分贊同,但也配合。只要她操練家中婢女,那麽那些婢女當日便可以不安排活計。
崔舒若忍不住感慨,怪不得趙平娘能成為後世都赫赫有名的女子,除了她自己的本事和天分,在對女子嚴苛的世道,能有如此開明的父母並不容易。
所以和竇夫人一齊上香的只有崔舒若,還有家中的婢女仆婦,以及一幹護衛。
排場依然是聲勢浩大,畢竟是齊國公夫人出行。
獨獨趙知光出乎崔舒若意外,她們都出門了,他還策馬追來,隔著簾子向竇夫人說自己今日得閑,想要送她們去廟裏。
竇夫人待他實在冷淡,連句為何得閑,有沒有上進讀書都沒問,而是平淡的同意。
她甚至都沒有掀開簾子看看自己的兒子,也不在乎他風塵仆仆趕過來累不累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崔舒若坐在一旁冷眼瞧著,倒有點明白趙知光為何會養成這般別扭陰郁的性子。
整日面對母親的冷淡,父親的挑剔,誰能陽光灑脫意氣風流?
但好歹是一起去了廟裏。
竇夫人身份貴重,但她並沒有命人封山,而是像普通信眾一般上山,除了跟隨的人多了些,迎接她的人也多了些,其他和普通百姓還是相似的,至少面色都是一樣虔誠。
底下的仆從還想把在殿裏跪拜許願的人趕出去,被竇夫人一個眼神攔住了。在竇夫人看來,凡是進殿裏燒香許願的,都是信徒,竇夫人自己也不過是蕓蕓眾生中的一個,貿然把人趕走,反損了功德。
她帶著崔舒若進殿裏上香,等到前面那位小娘子起身,才發現竟是熟人。
孫宛娘淡妝素裹,素色對襟襦裙,靛青披帛,都說想要俏一身孝,她衣著淡雅,兼之面色尚有哀愁盤旋,竟意外的美。
六目相對,幾人都有些怔愣。
還是崔舒若先問道:“宛娘,你也來上香嗎?當真是巧。”
孫宛娘也反應過來了,先是對竇夫人行禮,然後才道:“嗯,過幾日便是亡母忌辰,我心中惦念,前來上香點燈,為她在陰間積些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