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 叛亂(上)(第2/3頁)

侍女的身影從煎藥的藥房,穿過三四個小庭院,直接走入一座十分寬廣的庭院之中。此時庭中種著紅色、白色、粉色的繡球花,很是漂亮。

要知道,落葉城這次雲息日,正是在全城的各處街道旁,種了一排這種色澤艷麗的“繡球花”,而這處寬廣的庭院,卻是種滿了,想來數量也很是驚人。

由此可見這處庭院的主人,在鐘府的地位極高,當然也從側面反映出鐘府的財力驚人。

侍女端著托盤走進正廳,被迎面等在這裏的鐘遷攔住了去路。

“慌慌張張的,像個什麽樣子!?”這位消瘦的鐘家大管家低聲呵斥道對方。

這侍女見竟是鐘大管家,立刻嚇得縮了縮脖子,將頭深深埋下,像是一只被嚇到的鵪鶉。

“好了,藥交給我吧,你別進去了,毛手毛腳的樣子,老爺病情剛穩定,不能動怒!”鐘遷從她那接過托盤,轉頭便走進正廳。

那侍女呆了一呆,然後低頭匆匆走出了這處大廳。

……

“阿遷,外面的人是誰?”正廳中傳出鐘千鶴虛弱的聲音。

這位鐘家大管家,躬身走了進來,幾步登上正廳上的床榻,將托盤中的藥碗端起,湊到這位家主面前,低聲道:“家主,是一個小侍女,沒事沒事,您先喝藥吧!”

鐘千鶴扶著床沿艱難地坐起身,將碗裏的藥液喝了兩口,便搖頭放下,苦笑道:“這藥太苦了,我喝不了。而且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這不是病,而是命!”

鐘遷立刻跪倒在地,沉聲道:“家主,您是鐘家的頂梁柱,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老者看著眼前這位消瘦的老管家,喃喃道:“鐘家上下,這幾日有何變化?”說著,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對方身上。

鐘遷低著頭說道:“家主生病之後,便人心惶惶,這兩日已經發生了十幾起,鐘家旁支子弟逃離的情況!”

“十幾起?嗯……都追回來了嗎?”鐘千鶴喃喃問道。

這清瘦管家點了點頭,說道:“追回來了,追回十三個,跑了一個。”

老者點了點頭,然後擺了擺手讓對方退下,顯然是身子乏了。

鐘遷躬身一禮,然後端著手中的托盤,走出了這間正廳。他來到外面,看著托盤上剩下的三分之二的藥液,便端起藥碗也喝了一口。

“嘖,這麽苦!老不死的,你是怎麽喝下去的?”他獨自喃喃說道。

……

當天傍晚,在鐘家的一處荒廢庭院中,這裏原本是鐘靈溪的書房,後來這位大小姐開始習武,將她年幼時逼著自己學習刺繡、女紅的老師,挨個修理了一遍。

那些名滿羅雲的女紅、刺繡大家們,自然抱著腦袋去鐘千鶴那裏哭訴。這也弄得老者哭笑不得,只得賠了一筆不菲的賠償金,並將他們通通辭去。

從那以後,這座專門用作“大小姐學女紅”的庭院,就一直荒廢下來。此時,已經臨近傍晚,按照慣例,鐘家在外經營一天的各處掌櫃,都會跑來鐘府交賬。

而今天卻不同,鐘家外派各處的掌櫃有上百十號人,此時竟然有一大半在這裏集合了。

“諸位,今天聚集大夥在此,是因為有個事兒,要跟大家商量一下。”說話的而是一名鐘家的掌櫃,但不是尋常座店掌櫃,而是地位更高的巡查掌櫃。

前段時間,周迪帶隊去春風鎮完成那次“地階連環任務”,周隊長選擇假扮的,正是鐘家的巡查掌櫃。

只不過此時說話的這人,是真正的鐘府巡查掌櫃。

這人留在三寸胡子,年近中旬,身材微胖。他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道:“隱仁此番陷入與羅雲國的爭鬥之中,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以往與鐵心村、落葉城的戰鬥規模。”

這人廢話不多,直接一語中的,他一邊說著,一邊觀察周圍人的表情。見他們紛紛陷入沉思,大部分人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顯然這個問題,最近一直困擾著他們。

“家主大人說了,我們要與隱仁共存亡!”他又說了一句,正是之前鐘千鶴說的話。

“不過,我還想問大家一個問題?我等與隱仁共存亡,這點無可厚非,畢竟我們在這裏生活,在這裏成長。可在下想知道的是,隱仁鎮當初選擇與羅雲國為敵的時候,它有沒有考慮過我們這些百姓的存亡問題?”

正所謂,口誅筆伐,字字誅心!中年漢子一番話,讓在場眾人先是一愣,而後便都竊竊私語起來。

至此,這位巡查掌櫃收斂了自身情緒,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沉聲說道:“我相信答案在每個人的心裏,是的,我們都知道答案。可是我就想問一問,這些隱仁鎮的高層決策者,你們在決定與羅雲國為敵的時候,到底將我們這些百姓置於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