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誰沒有點八卦心

歲榮軒另開了西門, 從側福晉的內宅居所變做雍國夫人的待客理事院落。

曹家頭一個遞了拜帖。

對於博士“巢許蔑四海”、“務光讓天下”的聖賢行為，曹颙痛心疾首！如喪考妣！

曹大人上次這麽傷心還是死了親爹的時候。

我以為我抱上了未來皇帝親娘的大腿！能保我曹家三代，余生無憂矣！誰知道娘娘她腦子一抽要跟太子離婚！啊！

“怎麽, ”淩霄含笑問：“曹大人是不想支持辦廠了？這好辦, 我現在就做主退還……”

淩霄剛提了個話頭，曹颙從椅子上跳起來瘋狂搖頭, 不不不不不，博士誤會我了！！我曹颙致力用一生推廣新織機！天南地北，博士一聲差遣無所不從，赴湯蹈火絕無二話！

曹家小姐們看雍國夫人把自家大哥拿捏得死死的, 抿嘴發笑。姑娘們上前, 把曹颙擠到一邊，和淩霄說明她們近來調查的京城紡織基本情況, 從紡織原料到成品價格波動, 樣樣俱全。

淩霄翻著調查報告，隨口問：“你們做調查, 布坊老板們都配合嗎？”

她問完就覺得問多余了，曹家小姐們只要亮出身份, 對紡織業那是降維打擊，沒想到姑娘們答話說道：“布坊老板們聽說我們是博士學堂出來做功課的，個個歡迎得不得了, 熱情極了, 話裏話外打聽新織機的事, 最後還問我們有沒有金瓜子‘投票’。”

認真聽到最後的淩霄：“……”

得, 金瓜子評分機制從戲曲行業推廣了是吧。

不就是想要金瓜子嗎？投！都可以投！一顆金瓜子能讓行業內配合工作, 哪有這麽好的買賣！

淩霄感慨，帶著人發財果然是最佳聲名, 名聲傳起來，什麽都好辦啦。

“走。”淩霄看看時間，起身說，“去學堂給你們同學介紹這篇調查作業。”

姑娘們歡天喜地地應了聲，擁著淩霄往外走。

曹颙恍恍惚惚地落在最後，他一不太習慣和姐妹們一起受接見，二聽不大懂他們學堂的功課，但有一條是很明白的——以後曹家，也許就不須單指望他一個病秧子了。

曹大人認真站在學堂最後聽完了姐妹們的京城紡織業調查，覷個空和淩霄拜別。江南還有一大攤子等著他主持，他年前便要離京，臨走時將姐妹們鄭重托付給博士。

“何須‘托付’？”淩霄說：“她們不愧是曹家的小姐，金陵寶釵。原本預備待她們學成，全都派回江南幫辦一十八縣的紡織廠，現在看來是浪費人才了……”

“博士！”江寧織造曹大人全然忘了自己前日還糾結姐妹們拋頭露面不妥當，急赤白臉說：“您可說好都再分派回來的！紡織廠多缺人您不是不知道啊，是誰跟我搶人？！”

哎呀。淩霄和稀泥說，“只是這麽一個念頭，具體還要看她們自己的意願嘛。”

曹颙急道：“那她們肯定願意回家鄉嘛！”

淩霄笑眯眯打了回太極，看曹大人火急火燎去找姐妹們打感情牌爭取人才，只覺這人世間著實是樂趣無窮呀~

臨近年根，淩霄也不逼大家卷，今日約謝秋娘去戲樓用金瓜子打分，明日回了拜帖往李光地府上拜訪，後天參與方苞牽頭的文會，樂不思東宮。東宮派出二格格去喊人，淩霄反手叫上曹家小姐妹裹挾著二格格去北海冰嬉，嬉完還要再開夜宴！

雍國夫人喝酒喝過頭，第二天睡到日高方起，在廊下叉著腰刷牙，含混地哼哼出輕松的調子，過年真快樂啊！

“格格真是好興致！”十三爺在前廳喝了一盞熱茶才等到草草梳洗的淩霄過來，打趣說：“您這離婚的日子過得真不錯。”

“這就是我一貫的日子！”淩霄貧了句嘴，“您過來是有事？”

“過來給八哥送年禮，順便來看看你。”十三爺問她，“你可要來我府上過年？”

啊？淩霄扭扭捏捏跟祖宗說，“我們學堂的春節晚會已經排好節目單了……您放心！年禮我都備好了！明兒就送上門！先給您送完了再送東宮！”

眼瞅著十三爺被她噎住，淩霄趕緊轉移話題，“您親自來給八爺送年禮，怎麽，關系緩和了？”

十三爺點頭，老爺子在上頭看著，總不好喊打喊殺的。淩霄若有所思：“怪不得連八福晉都下帖子約我一起看戲。”

十三爺：……嗯，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八嫂單純想和你一起玩兒。

八福晉素來是以“妒婦”形象聞名宗室的，一朝來了位淩霄格格，以和雍王離婚的悍然戰績閃耀四九城。妒什麽妒？壓根不想跟你過！

淩霄和四爺離婚沒一個月，上行下效，立刻又有貴女往宗人府遞狀要求離婚！什麽王公貴胄也配和太子比尊貴？太子離的你離不的？

這人呐，就怕襯托，有淩霄在前頭領先兩百年，再沒人拿八福晉的嫉妒說事兒了。不就是攔著不讓進人、不讓立側福晉嗎？還願意跟八貝勒過就說明八福晉是個賢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