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江南客遊鐘山上(第2/3頁)

“方先生好久不見。”淩霄笑盈盈地和方苞打招呼。

方苞幹笑兩聲,朝她重重拱拱手,“……有禮了。”

“怎麽,靈臯竟與這位格格相識?”旁邊友人好奇道。

方苞看一眼悠哉品茗絲毫不打算搶話的雍王側福晉,再看一眼同樣目露好奇的袁舉人,張張嘴,腦子一片空白。

可憐方先生一代文豪,再有急智,也編不出來怎麽會認識一位格格!除非她是救了命的雍王側福晉!

我為什麽會見到雍王側福晉和一個年輕舉人一起逛園子啊!!你們貴圈兒太亂了!

好在袁仲良這時恍然大悟了:“格格也是跟著雍王南巡隊伍的,想來是那時見過。”

淩霄還是不答話,只含笑瞅著方苞。

方苞咬牙道:“正是!格格的詩才,我是極佩服的。”

我以為我的人情是要還在雍親王身上,總是為此不安,恨不得早早報答了。結果是還在幫格格找情夫打掩護??

方苞滿腦子都是文學前輩冒辟疆!當年傳聞冒辟疆夫人董小宛是董鄂妃就夠離譜了,怎麽這順序還能顛倒過來啊?!

袁舉人不過是偶遇的略有些拔尖兒的青年士子,方苞卻是今日遊園文人們的中心人物,他出面背書,文人們都好奇起來,問起京城風物。

滿洲女子都會作詩嗎?雍王那位側福晉西林可謂女子翹楚!還救過靈臯哩。格格既在南巡隊伍中,可見過嗎?

“見過。”淩霄笑眯眯說:“雍王側福晉身邊有位萬姑姑,制造蜂窩煤有大功勞,萬歲爺親賜名‘萬年春’,萬姑姑還給我斟過茶呢。”

方苞默默望向正在一旁安閑烹茶的、神色端嚴的侍女,忍不住閉目長嘆。

我今天是造了什麽孽!和這位主兒撞一塊兒!不對啊,明明該驚慌的是你啊!

淩霄才不慌,得了四爺的準話,她還有什麽顧忌?

什麽叫天高皇帝遠啊!皇帝不遠她出京那麽高興幹啥?

知道雍親王一句話的分量嗎?四爺不認,誰敢摁頭說他綠了!

再說了,哪裏綠啦?結伴喝個茶看個戲,這也不是單他們倆,這不還有方苞嘛。

“方先生這是怎麽了?”淩霄到底做個人,考慮到清朝土著的心臟承受能力,給他遞個梯子,“可是頭暈目眩了?”

“老夫身體不適。”方苞麻溜站起來,“今日不若…滿足你的吃肉要求就來扣群裙寺貳二貳五九衣四七…便散了吧!”

當下眾人有擁簇方苞同路而回的,有告別友人轉向而行的,還有袁仲良是個實誠孩子,硬是擠上去給敬愛的方先生推薦了自家祖母用的治目眩土方。

方苞深深看他一眼,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我看只有仲良年輕力壯些,可願意送老夫回家麽?”

幹得好!松嶽險些當場給方先生喝一聲彩!

啊?袁仲良感受著胳膊上口稱不適的方先生鉗著他的力道,覺得……好像先生病得也不是很重啊……

他猶豫著說:“小子本當從命,只是先應了格格的邀約,要同去看謝秋娘的戲。”

謝秋娘的戲?方苞心想,是白素貞還是謝瑤環?傻小子,你面前的既是千年蛇仙,且能扮個女巡按!

方苞且不放手,只看向淩霄:“格格是什麽意思呢?”

淩霄微微一笑,“自然是方先生的病情要緊。說起來,我家人近日返回江寧府,正要與她們團聚,就此與袁郎作別了。”

袁仲良自然知道隔壁院子已經搬空了,想到此處,使些力氣掙脫了方苞,正要說話,旁邊白先生笑道:“謝秋娘的戲我是知道的,與靈臯的宿處不遠,同路同路!”

方苞:“……”就你長了這張嘴。

“側福晉。”方苞幾乎是用氣聲喊出這三個字,他湊到淩霄身邊,“你欲要江南再開殺戒嗎?!”

淩霄緩緩看向他:“你是說,我請他看一場戲,竟能比過橫征暴斂、剝削脂膏?”

“雍王寵愛福晉誰人不知?”

“我與袁生同遊誰人不知?”

該知道的早都知道啦~

地頭蛇們連行宮中的內帷事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何況光天化日下的鐘山山麓?

西林覺羅側福晉的兩匹白馬神俊如此,是任誰也不會跟丟的。

知道了又如何?江蘇巡撫張伯行胡子揪斷了三根,大為震驚之外,除了刷新“雍王他超愛”的印象,總也想不到還能怎麽借題發揮。

同遊就是同遊,又不是同床。周圍跟著一圈兒雍王府侍衛,也都不是瞎子。王爺他不管,你配管個屁!

給雍王送美人的已經抄了家,難不成還能投其所好再給雍王側福晉送八個江南美男……嘶,張巡撫手一抖,拽斷了第四根胡子,疼得他一哆嗦。

“大人!大人不好了!”幕僚氣喘籲籲奔了進門,“我聽說,南邊兒,要行刺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