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140(第2/3頁)

劉稻草冷笑。

陳三石聲音越說越小:“她每回回娘家都說過得好,爹娘咋問她都說好……”

出嫁女回娘家從不空著手,肉布糖酒體己錢,一次都沒少過。夫妻和睦,幼兒調皮,便是當親娘的也看不出啥不對,實是女兒那雙在家做農活長了繭子的手,嫁了人後反倒變得細嫩了,細枝末節觀人看事,真找不出半點不對勁兒來。

他嘴笨,在劉稻草的怒視下愣是不敢再說話。

“我們兄弟來就是想問問情況,若是吳家人磋磨我姐,咱陳家也不是沒人了,定是要給她撐腰的。”衛大虎雖老覺得吳老二不是個良配,但他們夫妻成親這麽些年,真沒傳出過啥不好聽的話來,他們作為大丫姐的娘家人,也不敢昧著良心說吳老二這女婿當得不好,二舅平日裏雖也會嘀咕兩嘴吳家二老不似表面那般慈和,但從未說過女婿的壞話。

若是女婿不樂意,大丫姐回娘家時定不敢大張旗鼓拿肉帶酒還給爹娘體己錢。

這些吳老二都是默認的,甚至心甘情願。村裏人也常說陳老二家的大丫嫁了個好人家,吳家不但家大業大,女婿還孝順,命真好啊。

基於這些,且中間還隔了兩層,衛大虎也不好說啥。不過眼下出了事兒,他這個當表弟的自然不會坐視不管,大丫姐從小便懂事,對底下弟弟們都好,尤其是衛大虎,從小便死了娘,她以前還捧著碗著碗追著他喂過飯。

他管不了她嫁人,但吳家人若是欺辱她,他這個表弟亦能當親弟使。

劉稻草把他們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瞧他們不似在推卸責任,而是真的覺得她在婆家過得還成,忍不住罵咧道:“吳老二那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倒是會偽裝,連你們都被欺瞞過去了,也是,外面的人都說吳家那兩個老東西心軟慈和,是頂頂的大善人,我聽著都想發笑,再沒比他們更壞的人。”想到大丫身上的傷,也是難以啟齒,怕是對親娘也不敢說吧?

咋說啊,她想到她娘說的,婦人脫了褲子,那處全是被折磨過的痕跡。

她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她娘也不好多說,怕嚇著她。但劉稻草是個好八卦的人,村裏不是沒有手帕交,也有成了親的小媳婦,說起夫妻間那档子事兒,一個個都是面紅耳赤,反正就是正常的幹那事兒,不會搞得下頭那麽慘,不會被滴蠟燭油,不會留下印子。

“那不是夫妻間的情趣,是折磨。”這句原話是她娘說的,她一個接生婆,見慣了那個地兒,說完都沉默了許久。

所以這事兒她也不知該咋說,這倆都是漢子,而這些是婦人家的私密事兒,最叫人難以啟齒,她怕自己說出來,回頭叫大丫姐知曉,她會羞憤自盡。

大著肚子還被折磨,她想想都惡寒得很。

不過喪良心的吳老二可不止這一件事可說,劉稻草下意識看了眼四周,低聲道:“前頭吳老二在鎮上帶回來一個賣身喪父的女子,花了二兩銀子,說是看她老實,買回來伺候大丫姐,她如今大著肚子幹啥都不方便,買個丫頭貼身照顧她,也叫她方便些。”

陳三石聞言直點頭,衛大虎卻是皺起了眉。

“吳家門院高,村裏人戲稱他們家是‘小地主’,他們過日子也照著這個標準來,和咱這些泥腿子不同,人家白日都是關門閉戶過日子,裏頭啥樣,咱外人都不曉得,好壞都爛在院裏。那丫頭買回後,我也見過幾次,回回都見她攙著大丫姐出門溜達,瞧著還算老實。”說到這兒她皺了皺眉,有些嫌棄自己看眼的本事,“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大丫姐再沒有出過門,連那個丫頭也是,我最後一次見她是在河邊兒,穿著一身新襖子,頭上簪著花,就和那新婦一樣。”

衛大虎還有啥不明白的,兩條粗眉擰成一團,惡聲惡氣問道:“吳老二納了她為妾?”

“不知道,吳家沒透出話來。”劉稻草說,“但那是她最後一次在河邊洗衣裳,後頭再沒出過家門。”

“那不讓我姐出門是啥意思?”陳三石著急問道:“他是不敢叫我們知曉他納妾,擔心我們家上門鬧,所以攔著我姐不讓她回家?更不準她往家裏遞信兒?”

“若是如此還罷,吳老二分明就是要把你姐拖死!”劉稻草咬牙切齒道:“不曉得那個女子是咋把他迷得團團轉,如今吳老二一顆心都撲到了她身上,她說啥就是啥,他們不準大丫姐出門,更不準她往娘家捎信兒,大丫姐若鬧,吳老二就不給她吃的,活活餓了好幾頓才給那麽一碗米水飯,她可是懷著孕的婦人,哪裏經得住這般餓!”

陳三石一雙眼睛瞪得都要脫出眼眶,雙拳死死攥著,牙齒咬得嚯嚯作響。他姐懷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怎麽敢這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