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134(第2/3頁)

起碼別事事都問他。

他倒是沒有感覺到不耐啥的,就是和村裏一樣,每家過日子都有每家的習慣,如今雖是在一個大院裏生活,吃大鍋飯,但實在不必樣子過活,就還是你咋舒服咋來唄,沒得遷就誰的說法。

大虎就是愛自在的性子,陳二牛也是知曉的,他家在山腳下,遠著村裏人過日子,他家那幾畝地在村頭那邊兒,平日裏也沒咋見他們父子侍弄田地,倒是三五不時獵點啥野雞野兔給他倆舅舅家送去,那就不是個扛鋤頭下地的性子。

人喜好打獵啊。

一起生活,若不想鬧矛盾,就得尊重人家過日子的習慣和喜好嘛。想通這些,陳二牛怪得意的,人人都說他憨傻,他卻覺得自己老聰明了。

這些話,等陳大舅和陳二舅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出來,他便把人拉到一旁說了:“大虎說,咱想幹啥幹啥,別啥事兒都問他。”

剛睡醒還沒洗臉,陳二舅還有些不清醒,打著哈欠下意識道:“不問他咋成,咱對山裏又不熟。”

陳大舅卻是老臉一紅,怪道昨兒他那般體貼一路關懷,敢情是看出他們的想法了,他心裏怪不好意思,於是一巴掌拍在老二背上,罵道:“你是沒斷奶的娃離不得娘不成,自個沒長腿沒長眼睛不會摸索,還要別人牽著你走路啊!日子還長著呢,遠的地界咱不敢去,周圍總得熟悉吧?過日子過日子,得自己把自己過起來!”

嘴裏在罵二弟,心裏卻怪暖的,進了山他就感覺自己變成了河裏偶然摸到的鱉,把脖子都縮起來了,習慣性看外甥的臉色行事,因為他懂,他們不懂。

但現在大虎的意思是你們得把脖子伸出來,自個學著去過山裏的生活,事事都聽他的算啥啊?都不準這樣,日子過成啥樣,全看他們自己。

他把他們帶來山裏,僅僅是提供一個安全的地兒生活,可不是想當山大王。

衛大虎把意思傳遞出去了,他就沒再琢磨這事兒,吃了朝食,見二牛他們拎著斧頭去外頭砍樹,大哥在院裏幫著熏肉,二哥則壓著三石去鋸木頭,林老頭帶著倆舅舅扛著鋤頭去鋤草,大嫂二嫂抱著木盆跟在他們身後,瞧著是要去河邊洗衣裳。

“幹脆打兩張新桌子,堂屋裏那張桌腿都有些腐了,回頭劈了當柴火燒。”陳二石和陳二牛道,他們倆一個砍樹一個鋸木頭,老有話聊了。

“成啊,回頭問問衛叔能不能劈,那桌子是大虎他爺在世時打的,得聽聽他老人家的意見。”若是有感情,便是腐了都得留著,時不時瞅上一眼,心裏都歡喜。

說話間,他尋了棵樹,呸呸兩口唾沫吐手心,來回搓了兩下,握著斧頭就是一斧子下去。

“這林子土地肥沃,二叔還說回頭砍些竹子回來,欄個竹籬笆,專門圈塊地出來給二嬸種菜。”陳二石笑著說,“山裏野物多,我尋思竹籬笆不太成,上回還踩著野豬糞便了,附近定有野豬,回頭叫它們拱了去,二嬸可得白忙活一場,若要種菜,還得砍樹圍個小點的院墻,若真能成,除了種菜,也能種點別的。”

每日守著那點糧食吃,是個人都得慌,便是地窖裏還藏有糧,坐吃山空的滋味還是叫人心顫顫,不種菜不種糧,吃完了可咋整喲。

“還有衣櫃,每個屋都得打個衣櫃出來,這些家具帶不上來,背上來的衣裳這會兒還堆在床頭,睡覺都伸不開腿。”陳二石想了想,又道:“桌子打了,板凳自然也缺不了,正經吃飯坐的長條凳,還有小馬紮啥的也得做幾個,我瞧衛叔挺喜歡躺椅,回頭再打倆躺椅出來吧,家裏老頭多,累了就躺著歇歇,這會兒是冬日外頭冷,等夏日了就能在院子裏歇晌,躺在椅子上吹著小風,多舒坦呐。”

說道夏日,自然又琢磨上了涼席,他嘀嘀咕咕說回頭得去溪邊瞅瞅,有沒有藺草啥的,他爹編席子可有一手,三伏天睡著特舒坦。

陳二牛聽罷,斧頭舞得愈發虎虎生風,果然這人不能琢磨事兒,一琢磨事兒便鉆出來了。大虎說的對,安排啥啊,二石嘴皮子一磕一碰,兩句話說完,菜園子就得安排上,板凳躺椅,甚至都惦記上夏日的涼席了。

山下有糧食要搬,山上事兒也不少,都得慢慢來,半點急不得。

另一頭也差不多,三個老頭扛著鋤頭邊走邊說話,鋤草這事兒還是陳大舅他們兄弟二人先幹的,那會兒還沒琢磨這麽明白呢,就胡亂鏟了兩下,意思意思辟個道出了得了。結果這一路走過去,好家夥,林老頭幹活有把子意思啊,瞧他把這路拾掇得,媽耶,瞧著可真順眼。

“老兄弟啊,你從哪兒找的這兩塊石頭?”陳二舅踩在石板子上跺腳,好好好,得找石頭把這條路都鋪上,還得是石板路踩著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