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94(第2/3頁)

衛大虎抓魚快,一會兒便是一條,以前他還削個木棍啥的叉魚,眼下也不知是想在兄弟們面前炫耀還是咋地,愣是玩上一出徒手抓魚。效果也是真明顯,大哥二哥都被激出了火氣,更別說三石,那孩子眼通紅,不曉得是被氣的還是哭的。

桃花收拾魚細致,刮鱗摳內臟丟鰓,收拾幹凈一條,岸上又被甩上來兩條,竟是還沒他抓魚快。方秋燕拾了老大一捧柴火回來,見此走過來幫著一道收拾,她是真沒過過這般闊氣的日子,若是在河裏撈到這麽大一條魚,全家守著一條魚吃都能高興的不得了,她是半點沒想過一人獨吞一條,但看著扔到岸上的魚,這架勢不就是一人一條嗎?

六個人,衛大虎一人便抓了七條,還有兩條是陳大石和陳二石抓的,陳三石那小子愣是一條沒抓到,被大哥撈上岸時險些氣哭。

九條魚架在火堆上烤,六個人圍著火堆坐了一圈,這場面別說了,就小時候抓螞蚱烤螞蚱的時候這般幹過,那會兒火堆還沒這般大的,用小石頭壘著,賊小。

如今烤著魚,想到曾經一起烤螞蚱吃,也是這般香。衛大虎都被勾起了幼年回憶,給手頭的魚翻了個面,笑道:“小時候我抓的螞蚱最多,一根棍子從頭串到尾,村裏娃子都羨慕我。尤其是吳招娣,口水流老長,她手笨啊,一只螞蚱都抓不著,只會站在旁邊眼巴巴瞅著我們。”

桃花在一旁聽得直樂:“哪有你這般背著人說壞話的,仔細我回去告訴她。”

“她在我面前,我也這麽說。她男人當時還故意在她面前吃炸螞蚱呢,也不曉得她長大後咋會嫁給他。”

眾人大笑。

陳大石頭一次烤魚,不咋會,就盯著他學,他轉一下,他便跟著轉一下:“你小子從小幹啥都比別人強,上樹能抓到鳥,下河能摸到魚,誰都在愛跟在你屁股後頭耍,都愛哄著你,大虎哥大虎哥叫,曉得你不小氣,烤了鳥雀小魚螞蚱都樂意給大家分一口,人緣好著呢。”

衛大虎笑笑沒說話,小時候的事兒他也記得,別的不說,就說李大郎吧,那小子以前也跟在他屁股後頭跑過,他記得自己還分了個烤螞蚱給他吃,可怎麽著,他婆娘還不是打他大嫂,他嶽家還不是上門打他舅家。

人不就這樣嘛,甭管小時候感情多好,長大了,各自成家了,能記得那些事兒的都是心裏頭還惦記著無憂無慮幼年時光的人。就說烤螞蚱這事兒,他大方與李大郎分享,但在李大郎心裏,指不定還會把這段回憶當成恥辱呢。

當然,不是人人都是李大郎,還有人叫陳二牛和吳招娣不是?

吃過他螞蚱的人,記得這個事兒的,長大後,他都請來家中吃殺豬酒了。不記得這事兒的,要麽是李大郎,要麽便是當初周家打上門來時,站在他大舅家門口冷眼旁觀的人。

只撒了簡單粗鹽的烤魚已經烤出了香味兒,他又翻了個面兒,一旁的陳大石瞧見,跟著也翻了一下,再邊兒上的陳二石見此也跟著翻,他自個翻還不算,胳膊肘還撞了撞陳三石,叫他跟著翻。

圍著火堆坐的眾人,啥腦子都不帶,都盯著衛大虎的動作。

“等屋子建好,我去縣裏一趟,看看外頭是啥光景,順便把馬臉衙役和朱屠夫的事兒給解決了。”都想到李大郎了,咋還能想不到他舅舅朱屠夫,當初小乞丐帶著他們去踩點,那朱屠夫前腳從俏寡婦家裏出來,轉頭就帶著馬臉衙役安置在定河鎮的外室和私生子去吃朝食,別的他都沒咋記住,就記住了那外室看著朱屠夫的眼神都牽著絲兒,說他倆私下沒個啥,誰信啊。

還有那入贅的馬臉衙役,個混賬玩意兒又慘又壞,都入贅了還不安分,居然在外頭養女人生兒子,他心善叫他們多逍遙了些日子,如今也是時候繼續行善,把這事兒捅到他夫人面前了。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但若這婚從頭到尾都是欺瞞,毀了又咋地?佛祖若是知曉內情,都要給他記一大功。

“你不說這事兒我都快忘了這號人物。”見他舉起烤魚瞅了瞅,陳大石也連忙舉起烤魚,他瞅不出好沒好,便舉著沒動,“感覺周家打上門都是老久之前的事兒了,滿腦子都是挖地窖運糧藏糧,也就晚上脫了衣裳看見胳膊上結痂的傷才會想起來。”

陳二石跟著點頭:“我也是,養傷養得腦子都鈍了,你不說我也忘了。”

他們兄弟都是馬大哈一個,最近日子過得匆忙又美,撒著大虎給的金貴藥粉也沒遭啥大罪,後頭又是吃竹鼠,都是挖地窖藏糧食,還吃殺豬酒,日子過得美,啥仇怨都沒記住。

手頭的魚烤的外焦裏嫩,衛大虎滿意點頭,把魚遞給媳婦,笑著對他們道:“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