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向斐然救場的第二期, 刷新了這档綜藝節目播放量的紀錄,甚至超過該賽季的第一季。就在所有人都翹首期盼能看到他更多鏡頭時,從後續錄制現場流傳出的小道消息不脛而走——波特尼又換了個鼓手, 向斐然沒有再出現在現場。

「波特尼的表現很棒, 新鼓手也很好,但不是向博,over。」

「簽了保密協議不能多說,現場主持人問了好幾遍真不來啦,主唱的意思是向博當初答應的就是只幫兩期。」

「波特尼出場前, 哇哇哇,波特尼出場後, 啊啊啊?笑死, 誰說滾圈不看臉, 這不以前沒臉看嗎!」

「有點人脈,節目組開了小幾百萬的出場費(注意是每期, 愣是沒啃下來。」

網友對新人新事的記憶力比不過金魚,在每天層出不窮的新熱點新話題中,隨著後續曝光的斷崖式隱匿, 向斐然終於如他所願地淡出了公眾視線。

算起來,他是受害人, 原本要招聘秘書來做日常行政管理工作的,出了這件事後, 為免後台湧入大量無效簡歷, 他只能將招聘計劃暫緩,老老實實地又捱了段自己貼發票報銷的日子。

財務處對誰都沒好臉色, 發票沒對齊像犯了死罪,唯獨對向博例外, 星星眼問:“向老師,我能幫我小孩向你咨詢個問題嗎?”

“嗯。”

正常來說,她不是問奧賽就是問留美直博,從過往經驗看,直接掏出一道競賽題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財務:“玩架子鼓是不是有助於大腦發育啊?”

向斐然:“……”

幸好所裏沒有年會表演,否則以後尾牙根本逃不過露一手。

時間在按部就班中穩步推進到了九月末。

從哥本哈根參加完學術會議後,向斐然回單位第一天就被所裏叫了過去。

同時在辦公室的還有一位知名紀錄片導演,姓楊,、應該說是中國最好的自然紀錄片導演之一;一位來自外省宣傳部門的官員,以及一名知名自然保護機構的負責人。

這些人對他來說都不是生人,在這兩年大大小小的會議上,他們或許有過幾面之緣,或許交換過名片。齊齊出現在這裏,意味很明顯——他又得出差了。

所裏領導表示愛莫能助,誰讓他紅了?能勝任紀錄片出鏡講解的學者不勝枚舉,但上面點名要他。

“想開點,向博。”主任拍拍他肩膀,“話是你自己說的,只要對你的關注能轉成對自然保護的關注,你是多多益善的。”

向斐然人生頭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

這一部紀錄片的攝制地在熱帶雨林,定於一周後開拔。

向斐然的團隊正在進行花發育調控網絡的研究,探究全基因組復制事件對於這些基因的影響。他只能將組會提前,梳理了他們的進度和難點後,又花了兩個通宵修改了他們提報上來的論文。

正式出發當天,向斐然行李輕簡,從候機到登機至飛行全程他都在審核期刊那邊積壓的投稿,並寫下認真精要的批注意見。

落地海島,從舷梯下來乘擺渡車,風潮熱地帶著重量,讓他想起幾年前落地香港的那一次。

很怪,明明在綺邐作論壇分享的那兩天他都沒想起過商明寶,但在這相似的風裏,卻心不在焉地憶起了那晚的心情。

那天也是擺渡車,也是夜晚。在等候上車的隊伍末尾,塔台的燈星冷,他迫切想見到剛分開不過十個小時的她。

經行李轉盤後至到達大廳的出口,節目組派了專人來接,白板接機牌上寫著“向博”二字,很醒目,另外還有一塊接機牌,寫的是紀錄片名。

制片組的小姑娘先前在群裏聊過,叫惠雯,“哎”了一聲,“向老師出來這麽快?”

一看他的登機箱明白了,說道:“傅老師跟您同一趟航班飛過來的,應該是在等行李,我先帶您上車,她那邊應該也快了。”

一路上跟他交底:“傅鈺老師是被她導師推薦過來跟組的,他們要做一本中國本土熱帶花卉解剖圖鑒,不會耽誤到我們拍攝進度。另外還有一個小寶老師明早到,是我們楊導那邊的關系,也是跟著錄制。”

向斐然展現出了事不關己的疏離,輕頷首:“你們定。”

上了商務車略等片刻,電動車門再度被靜謐開啟。向斐然身子前傾坐著,兩手搭在膝蓋上,正忙著在手機上回復郵件。聽到動靜稍擡目光:“幸會。”

惠雯為他介紹:“這是傅鈺老師,”又轉向女生,“這是向老師,你肯定認識的。”

“當然。”名叫傅鈺的女生笑了笑,輕快問候,“向老師好。”

人既已齊,商務車便直奔市區酒店。當晚,一場小型歡迎宴在宴會廳進行時,商明寶和Essie剛收拾好了兩個行李箱。

節目組是Essie聯系的。她是個眼裏有活兒的助理,見商明寶在熱植上靈感郁塞已久,便通過內部關系找了這個由部裏牽頭省裏配合拍攝的紀錄片資源,成功將她作為自費編外人員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