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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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香港後,商檠業第一件事便是找溫有宜。他篤定溫有宜知道些他還沒查到的東西。

“你見到他了?”溫有宜還沒發現事態的嚴峻,合十的雙掌抵著下巴:“他跟babe很配吧?”

商檠業額角青筋暴跳,“不是配不配的問題。你告訴我,他是誰,為什麽你那麽快就確定他是個可以讓你放心的人?”

戀情已經進展了五年,溫有宜也知道沒有再瞞的必要了,如實說:“他是向家的人,是向聯喬大使的孫子,他父親是「微山生命」的董事長向微山。”

這個身份遠超出商檠業的意料,以至於愣了一下才說:“為什麽不早告訴我?”

“畢竟有一層政治背景,我怕你反對,但想著babe這麽喜歡,開心地談兩年戀愛也不錯。”

溫有宜幫幾個孩子粉飾戀愛打掩護也不是一遭兩遭了,咳嗽一聲熟練地倒打一耙:“是daddy你平時太古板太不通情理了,所以才瞞著你的。”

夫妻恩愛三十多年,她十分確信自己的神情語氣可以治住商檠業——但招術莫名失效了,商檠業面無表情:“我不理解,你知道他的身份不行,為什麽還要放任她談這麽久。五年,明寶是什麽品性你不清楚?你放任她談這麽久沒結果的戀愛,有沒有想過對她的傷害?”

溫有宜被他反問得一時沒出聲,緩了一緩,先說:“你別吼。”

接著找回思路:“怎麽沒結果呢?向大使是爸爸的朋友,爸爸的眼光你總不會懷疑。他是有政治身份,但已經退了,而且年事已高,向微山又是他抱養的,向斐然就更是清白了,他一個搞科研,將來又不從政,談不上政治立場和隊伍,怎麽就——”

商檠業啞然,冷冷地笑嘆出一聲,一字一句緩慢地問:“很好,你為他們考慮到了這個地步,那為什麽偏偏就不關心關心這個人本人?”

溫有宜懵了,看著他:“什麽?我當然關心過,他很不錯。”

“——即使他是不婚主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你的女兒結婚嗎?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明知道對方是不婚主義,還要再跟他談幾年?說要等他改?”

“不可能。”溫有宜斬釘截鐵地反駁:“babe試探過我很多次,有政治背景的對象可不可以,家世稍微差一層的對象可不可以,她是不是一定要去聯姻。如果從一開始就沒想過結婚,她問我這些幹什麽?”

隨在最後一個字音戛然而止之後的,是突如其來漫長的沉默。

溫有宜蹙著眉心,喃喃地說:“我一開始是告訴她不行的,所以她才明知他是不婚主義,也開始了這一場,因為她也認同他們沒結果。後來,一年多以前……”她的臉漸漸地白了,目光裏充滿不敢置信:“一年多前,我給babe打了個電話,暗示她,他們是可以有結果的。”

商檠業面無表情:“她會空等到現在,那個男人的花言巧語功勞占一半,你也占一半。”

溫有宜猝然捏緊了沙發扶手,過了好半晌,蒼白地擡起臉:“babe都跟你說了什麽?”

商檠業擰松領帶:“她說她心裏有數,不會等到底,讓我別著急拆散他們。”

說完這句,他默了一會,在溫有宜旁邊坐下:“找個時間告訴她,那個人的身份沒可能,讓她死了這條心,別等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稱呼過向斐然的名字,而只有淡漠的“這個人”、“那個人”,語氣冷淡得像在談論一支低劣的股票,唯有眉心微蹙間略過了一絲厭惡。

溫有宜雙手捂面:“要是,他確實可以為她改變呢?或者已經在變了?”

她輕輕地問。

商檠業的臉色黑得可怕:“有宜,五年了,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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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尾,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讓這座坐落在森林河谷中的寶石之城也陷入到了熱鬧中。

做的是寶石這樣富貴的生意,人一多秩序一混亂,難免會發生些意外。那天晚上,商明寶在本區最大礦主的家裏做客,因為他的別墅就在酒店附近,她沒有讓司機來接。八點多從別墅門口出來,不算晚,她掉以輕心了,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尾隨她很久。

是見色起意嗎?是要搶她的錢和首飾?是要綁架,還是早就與她積怨已久,她在幫助一些遊客識別騙術時無意中得罪了人?

即使就挨著街道集市,五星酒店的大門前也還是有那麽段與市井隔絕的靜。路燈的微芒照不穿那一徑的黑,被一只手捂住口鼻時,商明寶瞪大眼睛,要掏防身噴霧的手被狠狠反剪到了背後。

剜心的痛從骨縫間傳出,她卻連尖叫都傳遞不出。絕望間,根本不知道事情是怎麽發生的,是誰把箍著她的那個人揍倒,又是誰把另一個人窩心狠狠踹了一腳,隨著破風聲響起的,是一聲很沉重的捶擊骨肉的聲音,商明寶驚恐得圓圓的眼睛裏冒出眼淚:“——伍柏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