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4頁)

著急茫然間,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

商明寶心底一慌,來不及多想就跪到了床上,繼而迅速地將被子在下半身一卷。

浴室門開著,熱氣尚在氤氳,向斐然脫下鞋,環視一圈後走向臥室。在半掩的房門前,他停下腳步,先敲了敲門:“你在裏面?我方便進來嗎?”

商明寶應了一聲,聲音聽上去有些異樣。

向斐然便推開門進去,並順手關上。一擡眼,看到她坐在床上,姿勢很怪。蓬松的鵝絨被在她腰上掩著,看上去是曲膝跪坐的,但上半身挺得筆直,黑色的純棉T恤在她身上顯得十分空蕩。

向斐然視線規矩,努力不去細究他的床上此時此刻就坐著他喜歡的女孩子這件事。

“怎麽不吹頭發?”他垂著眼眸,像是漫不經心地順口問。

“找不到吹風機。”商明寶拘著雙手,死死攥進了那團蕾絲。

向斐然反應過來,為自己的疏忽道歉,拉開書桌櫃的當中一層抽屜,取出白色吹風筒。

商明寶維持著姿勢,說:“你出去。”

雖然想不通吹頭發有什麽好出去的,但她既然說了,向斐然便起身出門。

西蒙早就洗過了澡,此時已回了房間。客廳的電視關了,只有一盞小燈亮著,照著西蒙安置在角落的生態缸,整個空間被深藍色的昏昧漫漶著,有一股不似真實的安靜。

向斐然端起剛剛喝了一半的、冰塊已經化了的威士忌,走到生態缸前,看著仿真荷葉下探頭探腦的珍珠龜。這龜沒幾個月大,認真的模樣像商明寶怒氣沖沖的樣子。

向斐然勾了勾唇,伸出一指,在它腦袋上輕點了一點。

他喝完酒,認真權衡了一下,將那盒女士一次性內褲放到了浴室。讓她自己看到,應該比他親手交給她的尷尬程度要輕一些。

又坐在沙發上養了會兒神,聽著一門之隔的風筒聲,不覺時間快慢。反應過來時,才覺得她吹得稍有些久。

向斐然明天一大早就有個meet up,此時已近淩晨一點,他不得不去敲門,而後推入:“我先拿下衣服——”

他的聲音和視線都戛然而止。

商明寶站在書桌前,整個人如受驚的什麽小動物般縮了一下,瞳孔瞪大,吃驚又羞透了的目光跟他對上,臉色已然熟了。

她細蔥似的指尖往上翹著,展著那條白色蕾絲內褲,以讓暖風能更均勻地烘上。

吹風筒還在以最大功率運行,因為怔愣而松懈下來了的手勁,失去了對那條內褲的約束——它薄如蟬翼,輕如月光,美如純白茉莉,被風輕易地從指尖拂起。

昏芒中,畫面如緩慢的升格鏡頭。

商明張了下唇,但一個音節都發不出,只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它在向斐然的眼前如蝴蝶翩躚,最終墜落在了靠近門邊的土耳其地毯上。

商明寶大腦一片空白,滑下了吹風機開關,指尖抵著那個帶螺紋的按鈕,掌心裏已然全是汗了。

怎麽辦?

他看到了,他更猜到了。

她在他的T恤下,一絲.不掛。

在驟然降臨的靜寂中,向斐然停頓一秒,俯下身去。

在要撿起那片透明蕾絲前,他的指尖暫停,呼吸不可避免地滯住,接著,微微一勾,將那片純白、透明、純潔的貼身衣物勾進了手裏。

很柔軟,自他指尖姿態柔軟地垂著,半潮的布料上還有洗護用品的香氣。

她是用他的沐浴露,洗了這條內褲。

向斐然嗅著這一絲若有似無的潮香,喉結本能地滾了滾。

未起波瀾的臉上,只有掩在睫毛暗影下的視線略略下移。

“裏面沒穿?”他看上去十分鎮靜地問。

商明寶卻嗚的一聲,捂住臉直接哭了,身上的熱度控制不住,從每一個毛孔裏透出來。

好丟臉,怎麽會這麽丟臉?

他的T恤夠大,也夠長,遮住了她所有的春光。可是一想到她是完全真空地穿著他的衣服、坐在他的床上、出現在他此時此刻的眼前,她就覺得呼吸不暢。

他就覺得呼吸不暢。

商明寶哭得太慘,向斐然一時顧不上別的,背對著將門頁合上,兩步便到了她跟前。

“別哭。”安慰人也似命令——如果忽略他尾音的艱澀低沉的話。

商明寶哭得十分真心實意。

明明親起人來兇得要命,向斐然這會兒卻什麽都不敢了,只敢將人虛摟到懷裏,連安撫她脊心的動作都很點到為止。

商明寶捂著臉的兩只手被他按下,露出哭得潮紅的、眼淚滾燙晶瑩的臉。

睫毛都打綹了,肩膀一抖一抖的,額頭和鬢角都冒出了汗。

向斐然真沒辦法了,右手拂開她汗濕的長發,掌心貼著她的臉,低聲問:“……要不要先穿上?你這樣,我也不敢動。”

商明寶又是淒慘地嗚咽一聲,輕輕一巴掌扇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