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黑衣宰相在京師的底蘊

湯和走了,走得很是安詳,嘴角帶著笑意。

最近幾年憋屈的苟延殘喘著,今日喝了足足半斤多的烈酒,最後於睡夢之中靜悄悄的離去。

朱元璋醉了,聽到消息的朱英趕了過來帶回去的。

次日。

朱元璋醒來之後,宣布罷朝三日,下詔追封湯和為東甌王,謚號襄武,肖像於功臣祠,配享太廟。

湯和的病逝,給了朱元璋很大的打擊。

畢竟湯和只比朱元璋大了兩歲,讓朱元璋感覺到自身的大限好像是也差不多要到了。

這大明正是繁榮的時候,可自己卻已經是老了。

朱英很是心疼,僅僅不到兩天的時間裏,老爺子的面容卻像是憔悴了好幾歲,身影更加的佝僂起來。

哪怕是第四天上朝的時候,也顯得意志消沉。

就在朱英感覺很是棘手的時候,一個消息的傳來讓朱元璋龍顏大怒。

去年大明派遣到帖木兒的使臣,被直接扣押,不僅僅是大明,包括更遠方的奧斯曼帝國使臣,包含其他各國使臣,全部被帖木兒扣押。

在扣押的同時,並且對外全部宣戰。

這個消息直接讓原本暮氣沉沉的朱元璋,頓時就是在早朝之上大發雷霆。

朱元璋感覺自己受到了很大的欺騙。

雖說先前大孫已經提醒過,帖木兒這個家夥心思不純,只是表面之上臣服於大明,實則是暗懷鬼胎。

朱元璋口頭上是說知道,可心裏並沒有很多的在意,畢竟就整個西方而言,帖木兒也算是給足了他這個開國皇帝的面子,自稱為臣,表示臣服。

其實就算是帖木兒不願意臣服,朱元璋也沒有什麽太大的關系,可扣押了大明使臣,這性質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並且還對大明宣戰,當真是不知所謂,這種信任喂了狗的感覺,讓朱元璋確實是暴怒如雷。

咆哮之際,整個奉天殿的臣子都是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是陛下在這個時候殺人祭旗。

唯有朱英面無表情,甚至是眼底深處還有幾分歡喜。

看著原本消沉的老爺子現在一下子精神矍鑠,朱英當然是心裏頭開心了,不然按照原本那個模樣下去,還不記得對老爺子的身體造成多大的負擔。

現在好了,基本上可以說一個事情全部緩過來了。

至於帖木兒的事情,朱英還真沒什麽放在心上,扣押使臣也就是讓大明面子上難堪一下,而想打仗的話,更加是不可能的事情。

兩個大國之間想要開戰的話,首先面對的就是距離的問題。

從地圖上看,西域和帖木兒的疆域是接軌的,好似真的可以打起來。

實際上接軌的那部分,不管是大明還是帖木兒這邊都是邊緣地帶,且是荒漠居多,說是兩國接壤也不過是名義上。

不管是誰的大軍想跨越過這個地方,首先面對的就是長久的行軍,荒漠的損耗,完全沒有後期的補給。

即便是帶夠了糧食,軍隊的數目若是少了,又怎麽能夠開啟國戰。

兩國大戰,起步至少也是五十萬軍的規模,五十萬大軍的糧草供應,又是多麽龐大的一個規模,一旦前方不能順利攻城略地,極有可能毀於一旦。

誰能去冒這麽大的一個風險。

所以這戰,是很難說打起來的。

帖木兒也就是囂張一下罷了。

此時,兵部尚書茹瑺倒是站了出來:“啟稟陛下,臣有上奏。”

朱元璋正是氣頭上,語氣淡漠道:“說。”

看著茹瑺上前,後邊的群臣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於這個時候,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選擇,當要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若是一句話沒說話,或是沒對上陛下的心意。

別說是頂上烏沙了,便是這卿卿性命可能都沒得。

茹瑺面色鎮定,完全沒有慌亂的意思,作揖之後說道:“啟稟陛下,這帖木兒狼子野心,妄圖是落我大明顏面,擺脫曾經為我大明臣屬之身份。”

“恰恰是這般行為,讓臣覺得他是色厲內荏,純屬蠻夷,如有文明之邦,何有扣押使臣之說,不僅是我中原王朝,便是天下有數大國,皆是有不斬來使之規矩,此帖木兒,是壞了天下之規矩。”

“思我大明與之帖木兒相差甚遠,若是舉大軍前往,則後勤難以補給,變故極多。”

“臣聞草原之事,於成吉思汗之子嗣所封金帳汗國,正受到帖木兒侵襲,因此臣建議派遣使臣前往草原,聯絡北元,瓦剌,金帳汗國,甚至於東察合台汗國之君主,以我大明之名義,共同對帖木兒行征討事宜。”

說罷,兵部尚書茹瑺深深作揖,表示自己已經是說完了。

這番言論,便是站在金鑾殿上的朱英都為之深深側目。

果然,能夠擔當尚書這個職位,尤其是現在的兵部尚書,於本身的見識各方面都是不可缺少的,而且有著非常長遠的格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