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驚雷(第2/5頁)

蘇喆卻羨慕祝煉是真的“自在”,她與祝煉喝了兩杯,忍下了再碰第三杯的手——喝再多就過了。

趙蘇與路丹青都看出她有些不對勁,祝纓看起來無事發生,是套不出話的,兩人都決定過一時要同蘇喆好好聊一聊。

祝煉第二天要啟程,大家沒敢敞開了喝,天黑沒多久就催著祝煉去休息了。趙蘇扯過蘇喆耳語:“你有心事?與宮中有關?”

蘇喆道:“嗯,嚴氏煩人。”

“中宮興師問罪來了?”趙蘇一挑眉。

“不是,中宮不知道,藍撞到了嚴氏為難我。阿翁已有安排了。”

“好,有事只管找我。”

“哎。”

路丹青則是借口蘇喆今晚多喝了一點,步子不太穩,要送她回房,接著就抱著枕頭要同蘇喆一起睡。蘇喆恰有許多的心裏話想同她講,也沒有拒絕。兩人頭並頭地躺在被窩裏。蘇喆不等路丹青開口,就先說:“你說,咱們的前路在哪裏?”

路丹青家裏早有哥哥繼承,但自打她記事起就知道蘇鳴鸞的存在,想法自與別人不同。蘇鳴鸞發現了她的這一點點不同,特別建議路果把她送到京城來。她很堅定地說:“我要做大事、做大官。”

“跟我現在似的?”蘇喆反問。

路丹青被噎住了,頓了一下才說:“有義父在,不會埋沒咱們的。”

蘇喆道:“不是的,不能單指望阿翁護著,還得想想自己。我這些日子想了很久,我終須回家的。咱們在家是頭人,在京城算什麽呢?你,想好你接的將來在哪裏了嗎?”

路丹青道:“自然是追隨義父更好些,義父要是另有安排,我就聽他的。如果在京城不行了,我也回去,投奔你。單打獨鬥,哪有結伴而行好?”

兩個姑娘聊了半宿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蘇喆仍需入宮教授禮儀。嚴歸前一天吃了藍德一嚇,今天沉默了許多,也不偷著空找蘇喆說話了。落衙回府,蘇喆就找上了祝晴天,與她商議,取了幾貫錢,去看望苦主家。蘇喆看了幾家,與祝晴天選中恨意最深的兩個人,一個是寡婦,兒子與嚴家毆鬥被打傷了。一個是祖傳的地被嚴家搶了,沒田產就養活不了老婆,老婆跑了。

蘇喆遠遠看著,自己並不出面,由祝晴天找了兩個街上的混混,給這兩家錢,讓他們先將養幾日。蘇喆自己依舊去宮中應卯。

卻說,嚴歸安靜了兩天,眼見兒子禮儀學得比別人快,駱皇後已說:“三郎既學會了,你們娘兒倆就不必日日過來了,孩子還小,天又冷,歇著吧。”

不能不來!嚴歸沒什麽機會接觸外面大臣的,早先與皇帝出宮,總被說,現在皇帝自己都不怎麽出宮了,她就更沒有機會了。

只得抓緊最後的光景,又硬貼上了問蘇喆:“娘子,我上次說的事,府上不再多想想嗎?我雖在深宮之中,也知道朝上不太平。祝相公雖已拜相,不招人妒是庸材,他總會需要有人在陛下面前為他說話的,不是嗎?”

許諾做丞相這事兒,已然是吹破牛皮,不過嚴歸總有一個想法:他們怎麽知道是哪片雲彩上落的雨呢?他們就不會猶豫,猜是不是自己從中說了好話?

蘇喆一臉認真地說:“阿翁是純臣!只知禮法制度,從不弄權。也請昭容遵紀守法,毋越雷池一步。”

說完,果斷離開。回去之後一天也不多等,二月初一,與祝晴天兩個人,暗中教唆著把狀紙遞到了京兆府。眼見著人進了京兆府,鼓也敲了起來,蘇喆對祝晴天道:“去知會安仁公主府一聲。”

此時,嚴歸還不知道要倒黴。

嚴歸並不氣餒,懷著心事,帶著兒子回了自己殿中,打發兒子去復習禮儀。很快,她就又有了主意,借皇帝看兒子的機會,看皇帝高興,請求讓自己的母親和姑母能夠進宮來探個親。

後宮的親眷也不能隨意進出——皇後家的除外,她家本來就是公主——皇帝同意了。

嚴歸稍作準備,兩日後,嚴老娘就與沈夫人一同進了宮。

兩人先是樂呵呵地看著三郎笑,將三郎看得扭頭埋在保姆的懷裏。嚴歸道:“把三郎帶下去吧。”

兩人兀自高興,嚴老娘低聲道:“聽說,那邊兒的那個,是個傻子……”

“娘!”嚴歸喝止了母親,“咱不管他,說咱們的事兒。”

沈夫人關切地問道:“有什麽是要我們做的?”

嚴歸道:“姑父又不肯奔走。”

沈夫人老臉一紅,沈瑛這個人,仿佛跟後宮沾邊羞著他似的。可升做侍郎的時候,還不是高高興興地接旨了?難道心裏不知道這侍郎也與侄女兒的體面有關?這些話她只能爛在肚子裏。

嚴歸道:“如今只好咱們再使使勁兒了。祝相公那裏,總也不肯答應,我在宮裏不好出去,娘,姑母,這事兒只好你們跑一趟了。祝家雖沒有夫人,倒也有女眷,硬賴也要賴在他家等到相公回府,把話捎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