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私淑(第2/4頁)

權衡再三,皇帝道:“可。”

此外又缺少詹事等,不是一時能夠討論完的,皇帝道:“你們擬個名單,慢慢議來。”

丞相們也知道不能一時定下,都領旨。

皇帝舊事重提,問給自己次子封王的事兒。

王雲鶴道:“王須開府,無論府邸、僚屬都是開支。”

皇帝道:“那不是有魯逆的舊府麽?”

王雲鶴道:“是,魯逆舊府有些逾制的地方,還要拆改之後才能用。請容東宮人員齊備之後再議。”

皇帝無奈地只得答應了。

劉松年的奏本沒有被批準,皇帝給扣下了。

……——

三人回到政事堂,施鯤道:“你才入政事堂,怎麽就要走?”

劉松年道:“又不是我要來的。”

施鯤有些著急,劉松年要是走了,他就不能馬上走,不然這政事堂只剩一個王雲鶴。往小人之心說,王雲鶴容易擅權。為公事考慮,一個人上扶天子、下理國政,未免太忙,容易疏漏、累出毛病。

劉松年不改其本色:“我是做不得這些事的。”

施鯤勸道:“多留一陣,多留一陣。”像極了找替死鬼的冤魂。

劉松年沒理他,施鯤這些日子的作為劉松年都看在眼裏,怎麽你能走我就不能走呢?

劉松年在政事堂裏枯坐到落衙,一刻也不耽誤跑回了家。

他的府邸在拜相的時候先帝就要給他換個更大更好的,他也沒答應,還是住原來的地方。不出意外,又收到了一些拜帖,門房又坐了好些人。洗牌重新上桌的機會不常有,許多人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劉松年每天就見三個人,多一個也不想見。今天這三個,沒一個讓他滿意的。狗屁的才子!

劉松年罵了一句,準備吃飯。

飯擺上來,門上又報——祝纓來了。

祝纓不算在“三個人”裏面,劉松年道:“他來幹嘛?設座。”

祝纓不是一個人來的,她還真是“三個人”。

劉松年眯起眼睛,看著一排人影從門裏走了過來,祝纓的身後是一高一矮兩個人。祝纓心裏也沒底,她今天帶著蘇喆、林風登門,把祝青君和祝煉都放在了家裏。

劉松年點點頭,管事輕步移出,又讓人再多添兩席。

祝纓先不入座,鄭重給劉松年行了一禮。劉松年眯起眼睛來:“你又要幹什麽了?”

祝纓笑道:“您這話怎麽說得跟王相公似的?”

“那你得反省一下自己都幹過什麽事兒。”劉松年看清了少男少女,但不提。

祝纓道:“記不清了,都是好事。幹過的好事,不要總記著才好。容易自滿。我還是謙虛謹慎、戒驕戒躁,再接再厲的好。”

“呸!”

祝纓道:“來,拜見劉相公。”

蘇喆、林風老老實實地上前,拜劉松年,口稱“先生”。

劉松年對祝纓一挑眉,祝纓道:“在家叫他先生就行了,現在得叫相公。”

劉松年道:“入席吧。”

賓主坐定,先吃了一陣,祝纓才說:“您看這兩個孩子,好不好?”

劉松年道:“哦,你千裏迢迢把他們從梧州帶來的,想要我說什麽?”

祝纓給他介紹了蘇喆與林風的來歷,道:“您這兒不是開府了麽?可以自己征辟些人,這倆,放您身邊湊個數,成不成?就湊數,不用您管別的。趁您還沒休致,混個出身。”

劉松年沒有馬上反對,他多看了蘇喆一眼。蘇喆是個女孩子,放丞相府裏做官?

祝纓也不確定劉松年就一定會點頭了。

蘇喆、林風是她覺得把握比較大的,祝煉和祝青君就暫時不行。因為“出身”。她能給蘇喆、林風找到依據,朝廷懷柔,對異族頭人家的孩子施加影響。蘇喆還是已經確定的繼承人,在帝都裏做個官,是歷朝用得比較嫻熟的一種手段。

雖然蘇喆是女孩子,但是“風俗不同”。祝青君和祝煉就不一樣了,他倆出身普通,得憑真本事與別人的出身爭,祝青君還是女孩子,就算是祝煉,走仕途的積累也還沒夠。添上他們,反而容易給蘇喆的事添障礙。

她想讓這帝國的都城之內有個名正言順的女官,哪怕是在相府裏,也要有這麽個“例”。蘇喆與大理寺的武相、崔佳成含義不同,她是必須的。武、崔二人不是必須的,一句話,說免也就免了,連那個女丞的職位,取消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阻力。若說風俗禮法,有女卒就可以了。嚴格說來,武、崔二人是“特例”,是“額外”的。

蘇喆不一樣,她是嵌入在“四夷”體系之內的,朝廷必須待她與其他頭人地位一樣。

蘇喆在朝廷裏的地位是高於林風的。

朝廷要逐漸適應有女人得到外朝的官位才好。蘇喆拿到一個正式的、而不是額外的官職,很重要。不是後妃,不是內外命婦,不是單獨設立的“女官”,是外朝官僚體系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