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新案(第4/7頁)

侯五大喘了兩口氣,道:“大人,出、出、出事了。”

祝纓將裝水的葫蘆遞給他,侯五喝了幾大口才說:“出案子了,還是好幾樁!”

“慢慢說。”

“是,”侯五道,“大人在這裏,那往河東發的公文大人興許就沒看見了。我從頭說起。大人往河東縣去後,府裏風平浪靜的,我們留意著,也沒見著往衙門前告狀。小吳還說,別是有人故意攔著的吧?我親自到外面守了一陣兒,沒見著有人攔著不讓告狀,就是沒有。聽說是大人到這兒之前,大獄裏放出一批人出來,又開始審理舊案、清理街面……”

項樂嘆了口氣。

侯五道:“你別打岔,說這些話不是白啰嗦的,是有緣故的!大人,您想,這麽匆忙地放人,它必得忙裏出錯呀!哎喲,什麽升走了的丘知府、現在的郭縣令,都是一群糊塗蟲,但凡有點本事的人,誰來這裏呀?混日子唄!不是,大人,我不是說您,我是說他們!這一放,將一個作奸犯科的貨給放了出去!”

小柳緊張地看著他:“又、又犯案了?”

“那倒不是!聽說他被放了出來,原本的苦主坐不住了,探得實情之後,跑到府衙來告狀了!可人已經放了,眼下竟一時再抓他不著,這要如何對苦主解釋?

他是因路上多看了荊家小娘子兩眼,被荊家人揪到牢裏來的,您還沒來,郭縣令就將人給放了。可誰知道,他是個慣犯!打架鬥毆、偷盜犯禁、設局詐騙的事兒沒他不幹的。那些罪過沒抓他,多看了金貴人兒一眼,給抓了。

現在又抓不著了。”

放的時候一看抓來的原因,好麽,就這多看一眼就關黑牢,縣衙也覺得不地道,把他給放了。可他身上的其他罪惡不會因為這個而消失,不是說新知府是個青天麽?那就告了!前衙顧同等人後衙花姐等人都以為此事不能不管,將苦主穩了下來,沒有讓人將苦人打走。

這是第一件。

“另一件呢?”

“失竊!”

“嗯?”

“大人想,這地方能有什麽貴重物件啊?”侯五道,“有幾件好東西,人不都得跟眼珠子似的藏好了?偏偏就有一個賊,他偷!偷了好些金銀首飾,還有帶寶石的,還有幾件極好的衣服裙子。這不是清理街面麽?抓賊的事兒一直沒停,您去河東縣,他們也還在幹著。這回沒抓錯,將賊給抓著了。起了贓物一看,又出事兒了。”

項安道:“來路不正?”

侯五搖搖頭:“倒是正經有主兒的好東西。唉,就是咱們府裏那個有名的鳳凰兒,荊綱荊大人家的。他做官兒去了,幾個兄弟在家侍奉父母呢。都娶了妻。首飾、衣裳都是他們家的。是荊家五房娘子的。聽說,還是嫂子派人捎過來的呢。正經的官樣子,是這兒沒見過的。”

“這不挺好?”小柳說。

侯五道:“好什麽呀?拿著了,賊贓也起出來了,他說他冤枉,沒偷荊家的,是從……從……從咱們府衙那個女監典獄那兒順走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往官兒家裏偷呀!女監典獄住個小院子,墻也不高、門也不嚴,好偷。”

祝纓道:“哪個典獄?”

侯五道:“就那個叫嬌嬌的。白凈面皮,細長眉毛那個!”

“我知道了。”祝纓點點頭。

“誒?”

“沒事,你接著說,就這些了?”

侯五道:“一個失竊的案子,哪裏值得驚動大人呢?這不還有後續麽?顧小郎君說,味兒不對,他跑出去打聽了一下兒。回來說,從他舅舅那兒聽到的消息,這個嬌嬌,跟荊家五郎有點兒不清不楚的。”

“都是傳言?有沒有實據的?”

侯五道:“嬌嬌當然不認啦!不過咱們問了府裏旁的人,還真有點兒影兒。那個嬌嬌,也說不大清楚來歷,有人說她是賣唱逃難的,也有人說她是個婊-子養下來不要的。反正,大家知道的時候,她就在這兒了。一個孤女,穿得破破爛爛的,沒幾天就能穿戴整齊了,再過幾天,又不賃房子,買了個屋子,後來又進了府衙。

更離奇的來了!荊家五娘子帶了人要打上那個嬌嬌的家,嬌嬌躲到府衙裏來了,她又鬧到咱們府衙裏。哎喲,這個亂喲!”

“司法他們沒有管?”

侯五道:“五娘子要討人,有個司法佐派人告知了荊五郎,他過來將他娘子領了回去。然而荊家也說了,以後嬌嬌跟他們家沒關系,可也不想看著這個人在府城裏了。他們將嬌嬌家也搗毀了!往門口掛了兩雙大破鞋。”

“那二人究竟有沒有私情呢?”

“荊五郎常往她那屋裏去,”侯五說,“我悄悄去她那屋裏看過了,裏頭還有男人的東西。”

祝纓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