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高升(第2/6頁)

祝纓道:“還是小心些吧。如今能開到條子的人可不少!”巫京兆是不喜歡惹事的,則權貴偶爾犯個夜禁就可以想象了。裴清是少尹,他也能開條子,就說明管理不算很嚴格了。也就是說,夜間路上,平民百姓可能沒有,權貴和賊人比以前更能見到一些了。

項樂、項安暗中警惕,將刀握好。

接下來是去王雲鶴府上,王雲鶴在宮裏忙得比較晚,估摸著這會兒差不多到家了。

顧同心想:不先去王相公府上,倒先去裴少卿家,這次序是不是……

祝纓已帶著他們到了王雲鶴家,府上的管事也是認得她的,兩人見了面,祝纓道:“哎!你如今擔當大任了!”這是當年王雲鶴做京兆時身邊的一個小廝,被她說破家中有難事的那個,如今也在門上當管事了。

那人見了祝纓趕緊拱手:“小祝大人!恭喜小祝大人。”

“同喜同喜。”祝纓說著,項樂把紅包遞出來,顧同把帖子遞出來。

小管事將帖子接了,笑嘻嘻地說:“這就行啦。”拿著帖子進去,很快也出來:“相公和冼郎君在裏面呢。”

祝纓道:“巧了!我也有事要找他呢。”

帶著人跟著引路的小廝一路到了王雲鶴見客的小花廳裏,她這回帶的人與去劉松年家大同小異,王雲鶴看到這七長八短的人不像劉松年那麽直白說出來,先讓祝纓坐下說話。然後又看了一眼錘子和石頭。

祝纓謝了座,又與冼敬拱手為禮,冼敬道:“後生可畏啊!”

王雲鶴道:“你也是後生。”

冼敬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問祝纓:“可還順利?”

祝纓道:“還好還好,福祿縣的麥子種了三分之二,思城縣我暫代了幾個月,所以多種了一些,其余兩縣業也開始了。正好,冷刺史還在京裏,趁他還沒走,請他一起將這事兒鋪開了才好。”

冼敬道:“你倒會幫襯。”

“冷大人看似不羈,大事兒上頭並不輕佻。不就是說推廣之功麽?只要事情辦好了就成,哪能老想著吃獨食呢?種糧這事兒,沒個五年十年的也不成,要都想著功勞,到繼任的來了,一瞧這事兒算不得自己的功績,把這事荒廢了再另尋摸個新鮮短視的點子,就要將地方折騰啦。一州之事又不是我能操控得了的,要為了這點功勞,就只要我一縣種,別的地方不許種,也太不做人了。不過福祿縣的事兒還沒弄完,相公,再給我延三年唄。”

王雲鶴指著她對冼敬道:“到我這兒來求官的並不少,直白要到我面上的倒是不多,這就是一個。”

“那行不行呢?”

王雲鶴道:“朝廷自有安排。”

冼敬道:“你先將手上的事做完再講吧!哎,這就是劉先生說的那個孩子麽?”

祝纓道:“是。他是利基族的。”

王雲鶴看了錘子一眼,道:“帶著他來,你又打什麽主意?”

“延三年,我再試著把利基族也撈過來。怎麽樣?”祝纓毫不遲疑地講起了價錢。

王雲鶴道:“你有把握?”

“我試試,哪怕不成,我在那兒多種兩年麥子朝廷也不虧本兒。”

王雲鶴對錘子招了招手,錘子還小,對“丞相”的權勢還不能很好的理解,怕倒不是很怕,對王雲鶴作了個揖。王雲鶴將他攬到身側,慢慢地也問他年紀之類,見他的長相不似中原之人,雖然平凡但是雙目靈動。錘子回答得也有條理,也開始識字了,說是:“江娘子教識字歌,我對著識字碑認了一些字,大人知道後就給我本子不用我跑街口去認碑了。現在開始讀書了。”

王雲鶴欣慰地道:“很好。”又問名字。

“錘子。”

“啊?”

錘子食指在空中畫著“錘”字,王雲鶴看了一陣兒問祝纓:“不起名字?”

祝纓道:“那是他過世的父母取的名字,不好擅改,過陣兒等他再懂懂事兒,問問他想叫什麽。”

王雲鶴對冼敬道:“是顧及風俗不同。如此謹慎,怪不得瑛族願意歸附。你呢?”他又問石頭。

石頭的福祿方言已經很艱難了,官話就更學得亂了,祝纓用利基語說:“你過來,不要怕,這是很好的老翁翁。”

石頭頓時放松了,給了王雲鶴一個大大的笑,王雲鶴看著孩童如此淳樸,一天的疲備也輕了許多,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

祝纓道:“黃十二的案子,抄了家,發現裏面好些沒在戶籍的奴婢。這是山上販奴的販賣下來的,本來是跟著父母,後來他們的父母都過世了。兩人相依為命,拆開不妥。”

王雲鶴道:“一聰慧一質樸,你可要留意。”

“是。”

冼敬又問顧同:“你怎麽這麽拘謹?敢翻墻竟不敢說話了?”顧同僵坐在椅子上,滿腹的機靈打了許多的腹稿,此時都在想:我在王相公面前說這些,會不會太愚蠢?還是不說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