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新案(第2/6頁)

花姐道:“您給小祝守好這個家比什麽都強!”

好一番開解,張仙姑也只是沒有那麽焦慮了而已。

花姐不得不又找上祝纓,委婉地將張仙姑的憂慮說了。祝纓失笑:“怎麽想起說這個來了?你明天對娘說,武娘子當然算是做得不錯的,可也沒那麽大的效用。”

花姐問道:“女監那裏出什麽事了麽?怎麽這兩天一個兩個的,凡來的人都跟這些女監相關呢?”

祝纓無奈了,說:“沒事。就是一群人,以前沒見過外面,現在猛然不在內宅裏混了,腦子不夠使了。”

花姐道:“這話要是個男人說,我該生氣了。可你說了,那就是常在內宅混的人確實不夠聰明了。”

祝纓道:“不是不夠聰明,是腦子沒轉過筋來呢。比如武娘子,她想著過來找娘說話,跟你說話。她能做的也就這樣。

女監裏的那一點事其實不值一提,就兩個人拌嘴,你看看現在,她們把一件小事弄成什麽了?婦人困於內宅,針鼻大的事兒也是大事,因為她只有個針鼻兒。見過外頭天地的人,就不會把針鼻當回事,因為他們有天地。如果在天地間還要揀個針鼻兒來較勁,那……

咱們以後可別再動不動就提女監了吧,怪沒意思的。她們真要能出點大事,才叫長進了。”

花姐道:“那好,我明天對幹娘說。都不是大事兒,就好比以前咱們在老家,見著縣令都要磕頭。如今再見縣令,也是不用了。不是縣令變了,是咱們不一樣了。也不是武大娘子不值得,也不是你遇著難事了,事沒變,是你不同了。所以不必為你擔心了。”

祝纓道:“就是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

花姐還是有點不忿地說:“既是姑娘們不笨,就是被關得笨了,不該把人關著的。就女監這事兒,要你辦,會怎麽辦?”

祝纓道:“耽誤了做事的,必得罰!不管她是什麽原因!真有不得已之處,罰完了可以再明明白白地關照。

她們那叫什麽罰?手裏權柄不足,也得顯出個區別。不能罰錢、不能打板子,罰她把所有的屋子都打掃了,不行麽?

手下一共八個人,又沒別的事,到現在還把這些弄明白?

我知道武大娘子來是什麽意思,無非是要我關照武相。可武相得先做出來個清楚明白的樣子,才好再來向我討個處分之權。

她把一切弄清爽,我看她清楚明白,自然會再扶持她、給她更多懲獎之權。她自己含混著,我怎麽能把賞罰的權力給個糊塗人?好比一個家,老的也不能把錢給個敗家子,給也要給那能當家理事的人,沒有一上來就給的。

瞞著我,不一定就是對的或者就是錯的。本來就不是大事,她抹平了,我也懶得知道,不告訴我也沒什麽。抹不平,還要瞞著。你看現在這不還是捅到我面前了?

我不與她們計較,是因知道她們是生手,女人能有一個官兒做不容易,她們容易瞻前顧後不敢下手,我給她們點時間。如果這種事還要我教,那這天資是夠難的!”

花姐道:“女人以前沒做過官的。”她有心為這些人辯解,可是一看祝纓,又覺得這些解釋都很蒼白無力,難道祝纓就是什麽官宦世家出來的公子麽?

花姐最後說:“還是你最好了!”

…………

祝纓一晚上為著個女監的事,先應付了老吳一家,又要安撫張仙姑、對花姐解釋,白白耽誤了半個晚上,書都沒能看幾頁。心裏對女監諸人的評價自然不能很高。

第二天她也沒去女監,而是放著女監諸人自己互啄去。

左司直剛好回來了,他往外走了一圈,略黑了一點,人卻精神了不少。見的人都說:“老左,你這是春風得意呀!”

左司直也拱手:“取笑了,取笑了!”

他挾了個包袱,一圈寒暄完之後才說:“一些土儀。”

打開了卻是一匣子鮮參,短短的幾枝,都不大。他說:“新鮮的人參。正好冬天了,切了片,沏點茶。別嫌棄太少太小啊!我就只有這點本事嘛!”

大家都取笑他:“這都不像你說的話了!”也有人說:“咱們出去的時候,你也不挑剔咱們,誰還不知道誰麽?”

他們的官職都不太高,下去之後自然是有好處的,能撈到多少端看各人。但也不敢太過份,也就形成一個慣例。捎一些給大理寺上下沾一沾喜氣,其余好處他想怎麽分,那是他各人的事兒。通常也就是左司直這樣,拿一些看得過去的東西就放到大理寺裏,大家略嘗一嘗鮮。

祝纓道:“東西放下,不用你管了,準備著跟大人們回話吧。來,咱們喝茶去!”

一群人鬧哄哄地走了。

祝纓叫人把參切了,按地方、按人頭分,最後說:“獄裏也送兩份。”很簡單就給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