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日快樂

看完電影,已經九點多了,卻沒有人想回去,還熱熱鬧鬧要去唱歌。

祈妄本來不想去的,卻被喻年給硬拖過去了。

喻年硬把他按在了沙發上,嚷嚷道,“難得今天大家都休假,能出來玩一次是一次。你今天不是也不上夜班嗎,回去也就是睡覺,不如留下來。”

祈妄無語地看著包廂裏的群魔亂舞,小谷拉著她的閨蜜在唱《Last dance》,褚赫君跟朋友在旁邊鼓掌,一個二十平的房間,鬧騰得像是菜市場。

他倒也不是嫌這些人多吵。

他一個在酒吧上兼職的,什麽魔音入耳沒有聽過。

但他確實不喜歡熱鬧,被喻年拉出來看電影已經算出格,現在還要加一個唱歌,可謂是上了賊船。

他直勾勾看著喻年,看得喻年一陣心虛,立刻又端起一杯飲料,給祈妄賠罪。

“我錯了,下次絕對不硬拉你來了,就今天行嗎,”喻年十分能屈能伸,“我這不也是沒怎麽跟你一起玩過麽,我出來打工這麽久,咱倆關系最好,我跟小谷他們都出去了好幾次了,偏偏和你沒出來過,等我回去了,想起來多難過。”

喻年嘴上沒把門,說出“等我回去了”才覺得不妙,暗暗咬了下舌頭。

好在祈妄像是沒有注意到他話裏的漏洞。

但祈妄卻挑著眉問他,“咱們倆最好嗎?”

包廂裏燈光黯淡,但是為了營造氣氛,頭頂有五彩斑斕的打光,屏幕上切換成了一首情歌,開了原唱,沙啞的女聲在屋內緩緩流淌。

祈妄本來就英俊,眉目鋒利,不笑的時候容易顯出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冰冷。

可現在放松下來,身體都沒平時繃得緊,長腿交疊在一起,眼睛裏像是暈開一點笑意,漫不經心地望著喻年。

那雙眼睛尤為漂亮。

水墨勾勒過一樣濃黑,睫毛很長,眨一下,就像蝴蝶振動翅膀,在誰的心裏掀起一場小型風暴。

喻年就覺得自己被電了一下。

真是沒出息。

他這彎曲的性取向,就喜歡祈妄這樣的帥哥,被這樣瞧著就有點招架不住。

“怎麽不是呢,”他垂著頭,剛剛他喝了一點啤酒,現在像是也有點飄飄然,暈乎乎回答,“咱們是同事,又是室友,我陪你去過診所,你接送我下課,怎麽不算最親呢。”

說來也是奇怪。

明明在店裏,他最先熟悉起來的是小谷和褚赫君。

可是最能讓他安心的卻是祈妄。

他也擡頭望著祈妄,他是圓圓的杏仁眼,這樣看人的時候尤為無辜。

他的回答不知哪裏惹了祈妄,祈妄居然笑了一聲。

其他人都在搶話筒,包廂裏鬼哭狼嚎的。

祈妄接了喻年手裏的飲料,卻不喝,放在了桌上,拿了另一杯啤酒。

“小孩子才喝飲料。”他一邊說,一邊微微卷起袖口,那個引起他們第一次矛盾的刺青露出來一點,黑色的心臟,拖著一條尾巴,昏暗的光芒下更有種詭異頹廢感,跟祈妄這張清冷沉靜的臉分外不搭。

祈妄喝了一口啤酒,看了眼手表,對喻年說,“你跟他們唱去吧,我不走,你們結束了,我帶你回家。”

回家。

喻年的睫毛因為這個詞顫了顫。

他不知道為什麽有點高興。

他正想說些什麽,小谷舉著話筒,喊他,“喻年你蹲那兒做什麽,養蘑菇呢,快過來。”

她沖著喻年招手。

她今天興頭格外好,比平時還要活躍,但她跟祈妄還是不太熟,不敢喊,就喊喻年。

“到你點的歌了,快來快來。”她還點了鼓掌的特效。

包廂山呼海嘯,營造出了一種演唱會般的雷鳴效果。

喻年只能笑笑,站起身。

他拿過了話筒,屏幕上確實切到了他自己點的歌,Johnny Stimson的《Butterflies》。

他輕輕哼起了前奏。

屏幕上滾動著播放歌詞。

“Guess Im going through a phase

我想我正在經歷一場蛻變

Feeling kinda low

內心有點沮喪

I never leave the house but Im not home

我始終有點戀家可我今天離開家了

Cant tell if Im awake

就這樣我似醒非醒

Or living in a dream

似夢非夢”

唱歌的時候,他一直看著台下的祈妄。

他去年還在學校的元旦晚會上表演過一段街舞,一點也不緊張,還落落大方地向台下飛吻,把前排的老師們都逗笑了。

可是被祈妄的一雙眼睛注視著,清冷如水墨的眼睛,卻像帶著撩人的熱度。

他喝下去的那點果酒,明明甜滋滋的,卻也有點醉人。

他有種暈乎乎地踩在雲端的感覺,聲音都變得更沙啞柔軟,像含著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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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年唱完就下來了,抄起一杯冰可樂 噸噸噸喝了半瓶,才覺得臉上的熱度下去一點。

接下來的兩三個小時,除了祈妄,其他每個人都被推上去唱了三四首,到最後已經沒人吼得動了,幹脆就坐在一起玩撲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