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第2/3頁)
馮嬌回頭,卻見是兄長隔著很遠沖她揮手,喊道:“子騁被李奉那孫子給陰了,你過來看看!”
“來了!哥你稍等!”
馮嬌看向宋初姀,剛要說話,卻見宋初姀喝完水,睜著明眸問她:“你小字叫嬌嬌嗎?”
“也不是小字,是大家都喊習慣了,算是親近之意吧。娘子若是不嫌棄,也可以喊我嬌嬌。”
聞言宋初姀若有所思,擺了擺手,示意她快去看蕭子騁。
馮嬌點點頭,提起藥箱便往馮奔的方向跑。
等馮嬌跑遠了,宋初姀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
她好像知道周問川為什麽會將翹翹記錯成嬌嬌了,原來這裏還真有人叫嬌嬌啊。
——
裴戍回到營地時已是深夜,他盔甲之上凝著一層水汽,有些地方聚集成露珠,滲到衣內,帶起不盡潮意。
白日裏探子來報,說烏孫那邊蠢蠢欲動,似想要來鄴城摻和一腳。裴戍帶人親自出去,果然斬殺了幾個渾水摸魚的烏孫人。
宵小之國,妄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也不問問自己配不配!
別說是一個烏孫,就算是另外三國聯合在一起攻打大梁,他將他們滅掉也只是時間問題。
裴戍神情冷肅,腰間長刀血跡未幹,被他握住劍柄,漫延出一股肅殺之氣。
他步伐極快地往前走,想到什麽,問身側的馮奔:“子騁怎麽樣了?”
馮奔想到白日裏不斷哀嚎的蕭子騁,一本正經回答:“傷筋動骨一百天,嬌嬌說他這腰一閃,起碼要養二十天。”
白日裏蕭子騁帶著一眾兄弟出去勘測地形,卻不想撞上了李奉那孫子的埋伏。
別的事情沒有,就是將腰給閃了,格外丟人。這廝被擡回來的時候都是捂著臉的,想必也知道自己今日這個傷實在是搞笑。
裴戍挑了挑眉,突然覺得腳下踩到什麽東西,只聽哢噠一聲,他低頭,卻發現是個白瓷碗。
白瓷碗不經踩,直接碎成了幾瓣,上面還有未幹的藥汁。
馮嬌抱著一大筐草藥路過,看到碎了的白瓷碗,有些肉疼。
軍營這裏東西都很簡陋,這白瓷碗是她藏了許久的,今日要不是為了給娘子盛藥根本不會拿出來。
馮嬌:“君上放著就行,一會兒我來收拾。”
裴戍目光沉沉,撿起一枚碎瓷片,看向馮嬌的目光帶著審視:“誰病了?”
馮嬌抱著草藥的手一僵,半響說不出話來。
——
二月時節,冀州群山之中夜晚的溫度並非鬧著玩的。
便是夏日時節,一入夜山中就冷似深秋,更不要說如今這個季節。
寢帳暖爐燒得正旺,宋初姀縮在虎皮內依舊覺得不太暖和。
明明清晨的時候還嫌棄身邊的人形火爐太熱,現在她又有些想念之前的溫度。
她不知裴戍這一整日去做什麽了,也好奇他為什麽直到現在都不回來。
她在虎皮裏翻了個身,睜著眼睛看帳頂,看著看著便開始犯困。她對等裴戍回來沒什麽執念,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幾乎在她睡下不久,寢帳被人掀開。
朔風不經意間鉆進來席卷到榻上,宋初姀無意識瑟縮一下,又往虎皮裏又鉆了鉆。
裴戍走到床榻前,目光沉沉看著她,眸中一片晦暗。
他右手不斷在刀柄上摩挲,許久不見的戾氣又重新翻湧上來。
這戾氣並不是對眼前熟睡的女子,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對誰。
不知過了多久,裴戍搭在刀柄上的手微微移開,指腹因為用力,滲出絲絲血跡。
疼痛喚醒一絲理智,他眸中翻湧的情緒散去。
將長刀卸下,他脫去盔甲,小心躺在床上人身側。
宋初姀卻仿佛有意識一般,迷迷糊糊喊了一聲:“裴戍?”
裴戍冷眼看著她,不吭聲。
誰知下一秒,宋初姀掀開搭在身上的虎皮,往他懷裏鉆了鉆。
男人胸膛溫熱,宋初姀喟嘆一聲,將臉埋進身側人胸膛中。
實在是太困了,她原本想要和他說幾句話,但是身子一暖,便怎麽都睜不開眼了。
再次熟睡之前,宋初姀低低道:“裴戍.......”
仿佛只有等到他回聲,她才能安心睡去。
裴戍垂眸看著懷中人,想要冷笑,但是剛剛扯起嘴角,說出來的話卻是:“我在。”
終於得到了回應,宋初姀抓在他胸前的手一松,安心睡去。
裴戍垂眸看了她良久,長臂一伸,將人緊緊攬進自己懷中。
她算不上矮,但是卻瘦,他幾乎不用多費力就能將人完全籠罩在懷裏。
“宋翹翹。”他開口,嗓音淡淡,帶著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懷中人長睫動了動,往他懷裏埋的更深了,顯然不準備與他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