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3頁)
她覺得他在欺負她,但是他又覺得自己很委屈。
宋初姀才是委屈死了,一咬牙將人推開,快步出了屋子。
傘被扔在一角,宋初姀沒有管,怒氣沖沖往前走。
裴戍站了一會兒,輕嘆一聲,跟了上去。
小黃狗小跑著跟上他們,也不管他們要去哪兒,一邊晃著尾巴一邊忠心耿耿地在他們周圍打轉兒。
城東巷子他們走了千百遍,與三年前唯一不同的就是沿路再也沒有萬家燈火。
“宋翹翹。”裴戍突然道:“你是不是很喜歡建康?”
正在氣頭上的宋初姀不搭腔,腳步越來越快。
裴戍自顧自地說著:“再給本君幾年時間,本君讓你見到最繁盛的建康。”
——給我三年時間,我帶你重回建康。
他許了許多諾言,但是沒有一個不完成的。
宋初姀腳步一頓,想要轉頭,可腳下一滑,直接撲在了雪地裏。
裴戍臉色一變,連忙上前將人拽起,卻見她頭上身上都是雪,裙擺上還沾染了不少汙泥。
略帶怒意的話到嘴邊又咽下,裴戍在她臟了的裙擺處打了打,目光重新落到她臉上。
宋初姀鼻尖通紅,長睫一眨,沮喪地垂下頭來。
這天下沒有比她更倒黴的人了。
“想哭就哭!”裴戍將她臉上的雪擦幹凈,咬牙道:“哭也沒事,本君幫你擦眼淚,保證凍不傷。”
“裴戍,我腳痛...”
她沒哭,白皙的手抓著男人袖子,聲音帶著些倦意。
雪越下越大,裴戍在她面前蹲下,道:“上來。”
宋初姀沒拒絕,忍著痛,小心圈上男人脖頸。
回去的路變得有些漫長,宋初姀將側臉貼在男人背上蹭了蹭。
察覺到她的動作,裴戍突然開口:“你的崔七郎這麽背過你嗎?”
宋初姀蹙眉,抿唇道:“裴戍,你能不能不要陰陽怪氣?”
“那他背過嗎?”
他語氣正色了幾分,比之前更加沙啞。
宋初姀:“沒有。”
裴戍冷笑:“本君就知道,他根本就背不起來,但是他親過你。”
不想聽他再說什麽崔七郎,宋初姀指尖摸索到他喉嚨處,摸到了一條傷疤。
男人喉結滾動,脖頸邊的脈搏劇烈跳動,灼熱的皮膚與她冰涼的指尖貼在一起。
好像無論何時他身上都是暖的,宋初姀湊到他耳邊問:“這處傷口是怎麽弄的?”
三年前,他身上還沒有那麽多傷口。
“在南陽打仗時,被南夏那個將軍砍得。”
宋初姀:“哪個將軍訥?”
“記不清了。”
裴戍沒說謊,南夏的將軍換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誰都擋不住南夏大勢已去,早在乞巧節那日,他就知道大梁早晚會奪了南夏的天下。
聞言宋初姀淡淡奧了一聲,又忍不住問:“不姓謝吧?”
想到關在大獄裏的謝瓊,裴戍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不會真的姓謝吧?”宋初姀越說越小聲。
裴戍這次真不說話了,一路無言地將她放進馬車帶回了宮。
腳踝崴傷得並不嚴重,老張頭兒眯著老花眼看了看,說揉些舒筋活骨的藥膏就行。
他從藥箱裏拿出來要為病人上藥,卻被裴戍趕了出去。
寢殿內熱,宋初姀撩起裙擺露出白皙的腳腕,探頭小聲道:“你把大夫趕走了,那誰敷藥呀?”
明知故問。
裴戍面無表情握住她腳踝,將人往自己這裏抻。
她這次遠不如上次嚴重,裴戍將藥膏揉開,擡眸看向宋初姀。
要說以前她見到他就像老鼠見了貓,那她現在見了他就像是老鼠碰見吃素的貓,她就是篤定他不對真對她如何。
被他看得不自在,宋初姀想縮回腳,卻被他一個用力連人拽了過去。
三年時間終究是能改變一個人,裴戍捏著她下頜,眉眼透出幾分邪氣:“親我。”
宋初姀一怔,偏頭不去看他。
他又說:“親我。”
這次宋初姀緩緩轉過頭來,小心摟住他脖頸,將唇貼在了他唇角。
裴戍眸光一黯,摟住她的腰,卻沒動作。
周遭寂靜,宋初姀覺得有些累,但還是將唇一點一點的往下移,印在他喉結上。
裴戍的臉色越發難看,一把按住她的肩膀,咬牙道:“宋初姀,你要裝到什麽時候?”
她不開心,卻一直裝作開心。她對他撒嬌,但動作越帶著僵硬。她對他,表面上再親切,可骨子裏都疏離到了極點。
窩在他懷中的女子身子一僵,隨後很快軟下來,小聲道:“沒有呀......”
她摟住男人的腰,也不知是說給他聽還是說給自己聽:“我喜歡你呀裴戍,我只喜歡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