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五章:戰鬥力過強(第2/3頁)

這個問題,稍有不慎,對於說話的人來說,就是萬丈深淵,但是,何文淵此刻算是豁出去了,挺直腰背,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道。

“諸位大人,你們既然要在這殿上分說清楚,那便請各位大人同本官論辯一番,若是有人覺得本官所言有哪處不妥,便請說出來,本官相信,朝野上下自有公論。”

“如若是本官錯了,自當上稟陛下,自請降罪!”

殿中緩緩安靜了下來,逐漸變得鴉雀無聲,就連殿中的不少東宮屬官,也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

不得不說,何大人此刻的氣勢,的確是很唬人。

還是那句話,這般場合,發生的所有事情,轉瞬之間,都會傳遍整個京城。

可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何文淵竟然敢如此理直氣壯的說出這種話,他到底是孤注一擲,還是……有恃無恐?

想想京中最近的流言,一眾大臣心中不由有些嘀咕,這何文淵的奏疏,畢竟是密奏,可其中的內容,怎麽就偏偏就泄露了呢?

而且,不僅泄露了出來,還傳的如此詳細具體,這背後如若說有人指使,那麽,能夠接觸到密疏,又能在京城中散布開來的,難不成……

心中隱隱浮起一個猜測,眾臣震驚之余,再看何文淵時,卻已然多了幾分復雜。

如果說,要和一個何文淵鬥,那當然沒什麽,可是,如果要和……那他們可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眼見得大殿當中安靜了下來,徐有貞看了一眼朱儀,心中暗道一聲不妙,隨後,朱儀上前喝道。

“何侍郎,你放肆!”

“陛下早有旨意,朝中大臣,不可妄議宮中之事,太子殿下雖是遵聖母之命而立,卻實則是受太上皇及陛下旨意而出閣讀書,預聞政務,如今天家和睦,陛下將太子殿下視如親子,何曾有動搖儲本之意?”

“你身為讀書人,罔顧禮法,肆意妄言,當真不怕士林清議乎?身為朝中大臣,你妄議天家,挑撥陛下和太子殿下關系,當真不怕朝廷律法嗎?”

這番話,說的疾言厲色。

但是,卻不是對何文淵說的,而是,對在場的群臣所說的。

朱儀也看出來了,眼下,朝中的大臣們,實際上畏懼的不是何文淵,而是何文淵背後,可能存在的天子。

如果說,真要是讓他們把這件事當成是天子的意思,那麽,真正敢站出來反對的人,只怕是寥寥無幾。

所以,他這番話,看似是在指責何文淵,實際上是在說,天子絕對沒有易儲之意,而且,用士林清議和禮法來提醒在場群臣,如果他們今日一言不發,那麽,以後朝野上下輿論議論的,就不僅僅是何文淵一人了。

果不其然,他話音落下,不少上了年紀的大臣都變了臉色,身為讀書人,他們最在乎的,不外乎就是身後之名,朱儀這麽一激,他們倒真的有些糾結……

然而,何文淵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面對朱儀的指責,他直接了當的就頂了回去,道。

“成國公出身將門,卻沒想到,也懂得士林清議四個字!”

“朝廷自有法度,先賢自有至理,並非是誰一言可以歪曲的,太祖立國,早有定制,皇位承繼,遵父死子繼,兄終弟及之理。”

“敢問成國公,當今太子,乃是陛下之子,還是陛下之弟?”

這tm……活沒法幹了!

朱儀一時也沒有想到,這位何侍郎的戰鬥力這麽強,果然跟王文待久了,都是一個德行。

這話讓他該怎麽答,的確,父死子繼,兄終弟及,是太祖所立下的鐵律,也是歷代奉行的承繼倫序。

從這一點上而言,當今太子的身份的確尷尬,當然,這並不代表,何文淵說的就是對的。

因為,他刻意忽略,或者說堂而皇之的隱去了一個事實,那就是,當今陛下的皇位,是非正常承繼的。

但是,如果從這來論的話,那麽當今陛下,理當還位給太上皇才是,可這個道理,滿朝文武,沒有一個人是敢說的。

且不說,當初就是他們擁立的當今陛下,單說是這皇權巍巍,真當皇帝不會殺人嗎?

可如果說不討論當今聖上的法理的話,那麽,太子的法理,也就不可能捋順。

就此而言,這何文淵,算是掐住了在場所有人的喉嚨。

一時之間,朱儀的氣勢弱了不少,見此狀況,徐有貞也有些著急,上前道。

“何文淵,你以為憑借一張巧舌,便可以顛倒黑白,蠱惑聖聽不成?當今陛下,何等聖明聰睿,豈會因你這等妄悖之人,而壞天家親情?”

話雖是這麽說,但是,這理由明顯不足,已經只能靠名頭來往下壓了。

見此狀況,殿中不少大臣也開始動搖起來,和剛剛沸反盈天的喧嘩不同,這一次,所有人都是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