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章:劍指於謙(第2/3頁)

“叔祖這是說的什麽話,諸王與朕皆是血脈之親,不過一時情緒失了分寸,朕豈會怪罪?叔祖放心,今日之事,朕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這話一出,俞士悅的心頓時往下一沉。

雖然說,天子這明顯是在安撫諸王,但是,這種場合下,即便是為了安撫所給出了承諾,也畢竟是金口玉言。

看來,今天注定是難以善了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內侍進來稟報,道。

“陛下,豐國公李賢,靖安伯範廣,禮部尚書胡濙,兵部尚書於謙奉旨在殿外侯見。”

於是,殿中頓時變得安靜的很,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了殿門處。

見此狀況,天子也只得道。

“召進來吧!”

內侍領旨退下,不多時,便引著幾個緋袍大臣走了進來。

“臣等叩見陛下!”

頂著殿中所有人的注視,於謙等人來到殿中,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免禮平身吧!”

天子平靜的聲音傳下,於是,諸人從地上站了起來,侍立一旁,和俞士悅等人一樣,這幾個人進到殿內之後,第一時間,也是打量了一下殿中的狀況。

此刻的殿內,諸王在殿下各自落座,岷王,周王,魯王這幾個人,又恢復了原先面無表情的神色,只是淡漠的望著在場的諸臣,諸王當中,只有坐在角落的代王輕輕朝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至於其他的伊王,襄王,寧王,鄭王等人,別說打招呼了,壓根就沒有把眼神放到其他人身上,打從於謙一進殿,他們的目光就緊緊的釘在了於謙的身上,神色之間透出的敵意,絲毫不加掩飾。

再往後看,就是同樣侍立在旁的俞士悅和王翺。

諸王坐,群臣立。

地位上下,情勢如何,一眼分明。

人都到齊了,自然也該說正事了,待得諸臣起身侍立站定後,岷王等人的目光便投向了天子。

見此狀況,天子稍一猶豫,從手邊拿起一份奏疏,道。

“這是剛剛,宗人令岷王聯名諸王寫的自陳疏,內容為彈劾兵部尚書於謙及各地方官員,科道禦史,以整飭軍屯為名,巧取豪奪宗室田土,縱容胥吏衙役打傷王府官員,肆意欺淩宗室藩王,犯上無狀。”

“於謙,這裏頭寫,你帶人親自搶奪鄭王府賜田,無旨強闖寧王府,命官軍圍堵封鎖伊王府,在諸王封地,暗中授意衙役和王府中人沖突,再命官軍介入強行收田,並打傷鄭王府,寧王府,伊王府等處王府官員,護衛。”

“你且看看這份奏疏,然後告訴朕,這些彈劾,可否屬實?”

這話說的古井無波,聽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越是如此,越說明事情的嚴峻性。

內侍將奏疏遞到於謙的面前,於謙雙手接下,躬身一禮,便翻開奏疏讀了起來。

奏疏內容很多,但是,於謙的速度很快,不到片刻,便將奏疏合了起來,交回了內侍的手中,重新送回了禦案上。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於謙的身上。

於謙也沒有讓在場眾人等候太久,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便道。

“陛下容稟,伊王府之事,臣屬奉旨而行,四月初,朝廷接到洛陽縣令奏本,稱伊王府仆役蓄意阻撓朝廷清丈,打死縣衙吏員三名,打傷衙役七人,其後,巡查禦史章馮親自主持清丈,在田間遭地痞襲擊,據百姓及縣衙追捕之人稱,暴徒躲入伊王府中。”

“隨後,章馮應邀前往伊王府赴宴,席間也見到了與襲擊之人樣貌相似害人,伊王更在席間威脅章馮十日內必須離開洛陽,否則性命不保。”

“臣奉陛下旨意,前往各地主持整飭軍屯一事,並清查此案,為了抓捕襲擊章馮的暴徒,才調遣官軍,圍住了伊王府,其後果真查實,這些暴徒隱匿於伊王府中,如今此案已經審結,案卷證據都已經移送刑部,伊王爺若覺得有何疑問,可以調刑部案卷來查。”

即便是面對著諸王的壓迫,於謙還是鎮定的很,言辭清晰的將事情一一解釋清楚。

“至於鄭王府賜田一事,先皇賜田臣自不敢動,但是,鄭王爺所說的賜田數量,位置,皆和朝廷所存魚鱗圖冊相悖,根據巡查禦史及當地官員核查,鄭王爺名下大量的賜田,實際上是在就藩之後,役使當地官軍私墾所得,並非真正的賜田,按照朝廷章程,這種私墾田,理當充作軍屯。”

“鄭王爺如若對此有所異議,可調歷年聖旨,戶部存档的魚鱗圖冊以及兵部清丈後的最新圖冊前來對比,一證便知。”

“還有便是強闖寧王府一事,臣到寧王封地之後,寧王爺幾次三番邀請臣過府一敘,但是,等臣到達寧王府之後,寧王爺卻閉門不出,拒臣在外,臣多次在外等候許久,皆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