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二章:快了快了再等等(第2/3頁)

就拿殿試舞弊一案來說,他的確是知道的,可主意不是他出的,最開始的時候,也是江淵自己想要拿翰林學士的位置,只需要他從旁協助,事後舉薦便可。

如果說江淵辦成了這件事,那麽作為盟友的王翺,自然也能得利,再加上不需要他做什麽,所以王翺也就默許了此事。

但是誰能想到,蕭镃這個老實人,被逼到了墻角,竟然做出了那麽過激的舉動,讓一切平生變數。

蕭镃這麽一鬧,從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罪名,變成了舉朝上下,都覺得他是被冤屈陷害的。

這種情況下,偏偏天子又將翰林院的差事交給了他,朝廷上下,對於這件事情本就非議紛紛。

如果說,王翺這個時候不出面保一保江淵,那麽,他真的被貶謫出京的情況下,萬一要是反咬一口,說殿試舞弊一案是王翺指使的,那他可真就說不清了。

所以這個時候,王翺自己是有苦說不出。

早知如此,當初江淵要在殿試上做文章的時候,他就應該攔著,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騎虎難下。

現如今,王翺也只能寄希望於,天子並不想在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畢竟,他加上江淵,兩個朝堂重臣,一旦攀扯起來,對朝局的影響必定不小。

陳循或許早有準備,但是,今天這個時機,卻未必不是臨時起意,這種情況下,想必天子也需要時間,仔細衡量一番吧……

這個時候,一旁的朱鑒也上前開口,道。

“陛下,臣亦以為此事不應現在處置,殿試舞弊一案,所涉人員復雜,案情難明,一時恐難定論,還是應擇日再行商議。”

“至於陳尚書彈劾江閣老一事,究其根本,還是因江閣老為臣議功所致,臣本德才淺薄,得陛下及聖母賞識重用,代朝廷持節往瓦剌迎復太上皇歸朝,回京後方被選入內閣聽用。”

“其後朝政之上,臣兢兢業業,持心秉公,然才不堪用,屢有疏失,以致朝野上下物議不停,此臣之過矣。”

“太子殿下出閣備府一事,雖臣首倡,但卻顧慮不周,致朝堂上下不寧,今陛下以此論功,臣確實愧不敢受。”

有你什麽事……

底下一群大臣正等著看天子會不會公布杜寧這份奏疏的內容,卻沒想到,朱鑒這個時候跳了出來。

雖然說,他話裏說的是反對公布奏疏,但是莫名其妙,羅裏吧嗦的又把自己過往的功勞拉出來數了一遍。

咋的,這就想蒙混過關了?

朱鑒不是想蒙混過關,而是他發現,這件事情越鬧越大,好像已經沒有人關注最開始的議題了。

這怎麽能行?

要知道,尋常時候,宮中聖母的身份雖然貴重,但是,卻不可能隨意幹預朝務。

這一次,要不是太子出閣需要拜謝皇太後,而且前一日又出了梃擊香亭這樣的事,聖母也不可能尋到理由對天子施壓。

這種事情,有一不可有二,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要是錯過了今天這個機會,那麽以後再想創造一個,讓天子難以反駁的機會,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所以,朱閣老必須要把議題拉回到正事上。

眼瞧著其他人對他一陣不滿,但是朱鑒仍舊視若無睹,拱手道。

“陛下,臣不敢居功,更不敢受賞,但是臣有一言勸諫陛下,懇請陛下納諫。”

殿中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神色都肅然起來,朱鑒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身旁傳來數道仿佛針紮一般的目光。

然而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朱鑒深吸了一口氣,微微擡頭,正視著天子平靜的目光,沉聲道。

“請陛下寬恩,允準正統十四年隨征勛貴,因事死節的成國公,修武伯,永寧伯等府邸子孫承襲爵位,各勛貴子孫,有才能者,試其鞍馬,給與冠帶,令其隨軍操練,若能建功,一體升用!”

果然,還是來了!

大殿中針落可聞,所有人的神色都十分復雜。

事實上,剛剛陳循的一番鬧騰,在場的諸多大臣,之所以都沒有開口阻攔,除了因為江淵和陳循的關系之外,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想蒙混過關。

在孫太後剛剛傳話出來的時候,這幫老大人或許還一時沒有想到,但是,當天子提醒他們,梃擊香亭一案已經交給東廠和錦衣衛查探,一時半刻之間出不了結果之後。

他們很快便意識到,孫太後真正的用意,是在於備府和賞賜上。

備府不是一件簡單的事,這中間涉及到的人手,勢力錯綜復雜,不誇張的說,從太子出閣的那一刻起,為太子備府,就成了一件純粹的朝廷政務,是舉朝上下大小官員緊緊盯著的事情。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孫太後能夠幹預的地方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