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有事他真上啊!(第2/3頁)

“從京城到邊境,這麽短的時間,孛都不可能走的荒山野嶺,必然走的是大路,那麽,他從何處來的路引,躲得過一路上的盤查?”

作為朝堂上的沖鋒能手,吏部的王尚書率先發出疑問。

當然,王老大人這麽快就出列的原因之一,也和這兩天紛紛傳出的流言有關。

據說,孛都逃跑的當天晚上,值守的幾個禁軍都已經被下獄了,但是,畢竟當時人多眼雜的,很多事情都瞞不住的。

所以,在場的諸多大臣,基本上都聽說了風聲,說是孛都喬裝改扮成了宦官模樣,然後拿了太上皇的聖旨,才順利的離開了南苑。

老大人們當夜之所以急著要見天子,大部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件事情如果是真的,那麽,私縱瓦剌貴族出逃,這件事情,可非同小可!

於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王天官的這一句話,集中到了天子的身上。

聽到這兩個問題,天子嘆了口氣,開口道。

“諸卿都是國之重臣,朕也沒什麽好隱瞞的,那一日,孛都離開南苑時,的確拿著太上皇的文書。”

“不過,在離開南苑之後,他就沒再用過,錦衣衛倒查了一路,發現孛都逃回草原的這一路上,用的都是偽造的路引和身份文牒。”

說起這件事情,朱祁鈺也有些無奈。

大明的戶籍制度,應該已經算是足夠嚴格了,但是,再嚴苛的制度,也終究需要人來執行。

孛都此次離開,顯然是做好了準備,不僅有偽造的路引,還帶走了不少金銀。

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堆金銀砸下去,讓查驗路引的小吏們擡手放行,的確不是什麽難事。

朱祁鈺沒有說的太明白,但是,這中間的關竅,在場的諸臣又豈會不知,聞聽此言,也只能扼腕嘆息。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朱祁鈺卻再度開口,道。

“不過,據巡視的侍衛稟報,當時營地混亂時,孛都曾經到過行宮附近,當時,他身著蒙古貴族袍服,既沒有騎馬,也沒有帶太多的東西,幾個隨從的身上,也只有一個小包袱。”

“當時值守行宮的禁衛詢問,孛都說,那是他要給太上皇的貢物……”

天子的話戛然而止,殿中也變得安靜下來。

這話,幾乎已經算是明示了。

從營地混亂,到天子遣內宦去宣召孛都,中間所隔的時間並不算很長,就算是路引和身份文牒能作假,但是,禁軍久在宮中,不可能辨認不出聖旨。

這種東西,從材質到印信,都不是能輕易偽造的,何況,就算能偽造,馬匹和喬裝宦官的衣物鞋靴,也都並不好尋。

孛都一旦鬧得動靜大了,立時就會被發現。

他能夠這麽無聲無息的離開南苑,只能說明,是有人在幫助他!

至於這個人是誰……

“陛下,臣冒死進諫,太上皇私縱瓦剌首領,實乃不顧朝廷大局之舉,且瓦剌來使朝貢,份屬朝事,太上皇屢次召見,已屬幹預朝政,與歸朝之時所下詔旨有所不符。”

“如今更有此事,可見太上皇身側,必有奸佞之輩,挑撥離間天家,陛下雖念親親之情,兄弟之義,亦不可枉縱。”

“臣懇請陛下,徹查南宮上下,同時,詔命諸司,此後天下諸事,若涉政務,必得天子玉璽,若涉後宮,必見皇後鳳印,否則長此以往,令出多門,朝堂上下,必將混亂不堪。”

果然,到了最後,還是王天官不負眾望,率先出擊。

不得不說,王老大人深受天子賞識,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事他真上啊!

滿朝上下,也就只有他敢這麽說話。

這一番話,先是指責太上皇幹預朝政,挑明了說,太上皇就是在違背當初歸朝是定下和天子及群臣定下的約定。

隨後又說,太上皇身側有奸佞之輩,這算是大臣們慣用的手法,所謂為尊者諱,大家心裏都明白,就是在給朝廷留面子。

但是,王老大人的段位,用出來自然非同尋常。

他不僅說,而且要做,一句徹查南宮上下,便見這位老大人的真實目的。

說白了,雖然話是說太上皇受人蠱惑,但是,王天官的真實意思就是……

陛下,您太給太上皇臉了!

事實上,在外朝看來,對於太上皇這個哥哥,天子一直都十分恭敬盡心,衣食住行就不說了,幾次大節的朝見,朝臣們對南宮的奢華程度,有了深刻的認知。

除此之外,侍奉的人手也足足的,除了天子送進去的人,後宮聖母安排的內宦侍女,天子也沒有阻攔。

甚至於,為了護衛南宮,還專門增設了一衛的禁軍,並且毫無芥蒂的,將這支禁軍的統領一職,交給了親太上皇的孟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