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眼看他宴賓客

什麽叫打瞌睡來了枕頭?

這邊張輗和朱儀兩個人,正合計著該怎麽名正言順的給任禮使絆子,這邊焦敬便來了。

看著這位駙馬爺焦慮的樣子,張輗試探著開口問道。

“可是如此一來,若是到時候我們說服不了任侯,只怕……”

焦敬說的沒有那麽明白,但是,其實意思是一樣的。

他不贊成在廷議上和兵部直接硬碰硬,這樣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而他想出的解決辦法,便是來勸張輗和朱儀,讓他們‘保留實力’。

這是好聽的說法,但是說白了,這邊竭盡全力都不一定能夠阻止廷議,何況是在‘保留實力’的情況下。

焦敬的這個提議,基本上就是在勸張輗,放棄在廷議上阻止整飭軍屯,轉而在推行的過程中見招拆招。

但是如此一來,忙上忙下,一直在為此積極準備的任禮,必然不會甘心。

所以這樣做,實際上帶著幾分先斬後奏的味道。

而最讓張輗感到疑惑的是,他很確定,焦敬和自己二人不同,他並不想扳倒任禮。

因為這樣做,對於太上皇一黨的實力來說沒有好處。

焦敬畢竟是外戚,不跟張輗一樣,首要考慮的是家族利益,他考慮的,就是太上皇一黨的利益。

毋庸置疑,任禮的存在,對於整個太上皇一黨來說,是有好處的。

所以,張輗才會有此一問,如果他們真的這麽做了,結果到最後任禮仍然要一意孤行,只怕,是會雞飛蛋打。

焦敬沉吟著,搖了搖頭,道。

“這些日子,老夫一直在思索,任侯如此急切的原因,大約也有所猜測,不出意外的話,只怕是他在邊境之時,曾沾手過軍屯一事,所以廷議一旦通過,任侯恐會難以脫身。”

“但是,即便如此,老夫還是覺得,在廷議上硬碰硬的風險太大,憑任侯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就算當初犯的案子再大,也不是一時一刻便可撼動的。”

“所以,此事完全可以再想辦法,老夫相信,任侯不是不識時務之輩,如果事不可為,他也不會強而為之。”

於是,張輗和朱儀對視一眼,皆是看到了對方目中的了然之色。

原來如此……

焦敬自然是不清楚,任禮在阻止軍屯一事上如此急切的原因。

但是,剛巧張輗卻是知道的,而且,是新鮮出爐的消息。

不出意外的話,只怕任禮已經知道,自己當初派出去的人,被楊信給抓了。

應該說,焦敬的想法和思路是沒錯的。

侵占軍屯一事雖然嚴重,但是時隔久遠,而且幹了這些事的,不是任禮一家,再加上任禮現在位高權重,想要扳倒他,必須要翔實周密的證據。

所以要查起來,需要的時間不會短。

在這種情況下,任禮不論是捅了多大的窟窿,都是有機會彌補的,只要最終呈現出來的證據,有一絲絲的破綻,都可以成為翻盤的機會。

但是,焦敬顯然不會想到,除了軍屯之外,任禮還幹下了一樁足以致命的事情。

整飭軍屯的廷議一旦通過,朝廷勢必要派遣官員到各地再次清查軍田邊軍狀況。

到時候,很多事情就瞞不住了。

別的都還好說,暗殺朝廷重臣,一旦要是被坐實了,那可是永無翻身之地了……

於是,一切就都明朗了。

再度對視一眼,朱儀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就聽駙馬爺的,再好好勸勸任侯,其實,駙馬爺來之前,我和二爺心中其實也有疑慮,覺得如此做,風險太大,何況……”

話至此處,朱儀恰好到處的停了一停,似乎有些躊躇。

一旁的張輗見此狀況,便順著話頭問道。

“怎麽,小公爺可是還有什麽話要說?此處沒有旁人,小公爺大可不必諱言,說錯了也無妨。”

於是,朱儀看了一眼焦敬,這才皺著眉頭,道。

“駙馬爺,二爺,並非小侄想要隱瞞,只是,此事小侄也只是旁敲側擊,聽嶽丈酒醉時提過兩句,但是,我嶽丈那個人……總之,語焉不詳的事情,做不得準,所以,小侄不敢妄言。”

這番話說的半遮半露,反而更勾起了在場兩人的好奇心。

朱儀的嶽丈,自然就是禮部的胡濙。

聽到和禮部有關,焦敬一下子便想到了什麽,往前探了探身子,關心道。

“可是和東宮有關?”

張輗也緊跟著道:“小公爺,無論做不做得準,你且先說出來,我等共同參詳一番,也好過你一個人悶在心裏,若真的和東宮有關,一旦耽擱了,可是大事!”

看著兩個人緊張的樣子,朱儀躊躇再三,最終還是道。

“其實也就是兩句話,並沒有什麽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