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俞次輔被迫竊取了勝利果實(第2/3頁)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那個時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帶話給杜寧,讓他保護好還在翰林院,沒有牽涉朝局的人。

但是,即便如此,商輅,彭時等人,還是牽扯了進去,甚至到最後,就連高谷,也不得不被迫離京。

待他回到京師之後,清流一脈,除了杜寧之外,竟已經沒了拿得出手的人。

所以,在回京之後,哪怕知道天子不喜歡徐有貞,陳循還是明裏暗裏幫他爭取了好幾次,雖然最後都沒有成功,但也總算是盡力了。

說回這次的東宮出閣之事,對於陳循來說,這是一個好機會。

如今蕭镃雖然執掌了翰林院,但是還沒來得及主持會試,沒有新晉的庶吉士可用,這個時候,如果東宮出閣,勢必要啟用仍在翰林當中的詞臣。

這對他們來說,是最後的機會了。

一旦明歲會試舉行,蕭镃手中有人可用,打壓他們就毫無壓力了。

而對於陳循來說,他不像其他的尚書一樣,有紮紮實實的政績傍身,他身上只有一個大渠的功勞。

但是,修築大渠對於普通的官員來說,是大功勞,但是對於六部尚書來說,只能算是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勉強能夠站穩腳跟而已。

想要在朝堂之上有進一步的發展,他必須要有自己的人脈。

當然,還是那句話,敢拼敢闖不是魯莽,如果前頭是死路,那陳老大人絕不會去撞這個南墻的。

他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天子!

雖然這半年多沒有在京城裏頭,但是,對於朝廷局勢的關注,陳循絲毫都沒有放松。

哪怕沒有親身經歷,可陳循依然能夠感覺到,天子對於朝堂的把控力,越來越強了。

在剛剛登基的時候,天子往往還需要用各種手段來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天子越發變得心意難測,一舉一動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就拿這次的東宮出閣之事來說,哪怕今天,余儼站了出來,持如此激烈的態度反對。

陳循依然不覺得天子在刻意阻撓太子出閣!

這不僅僅是所謂的直覺,更是當初,還是陛下登基前後的那段時間,陳循幾經觀察之後,得出的結論。

事實上,早在天子寫下那份手詔的時候,陳循就曾有疑惑,天子怎麽會如此爽快?

到後來發生的種種事件,陳循對天子越來越了解,心中也就隱隱約約有了結論。

或許,當時天子說的是實話,如若太子沒有失德之舉,他老人家,真的不會動搖東宮!

或者再直接的說,天子是真正的心懷天下,對於皇位最終的歸屬,並不囿於自身血脈,所以,他敢於坦坦蕩蕩的寫下那份手詔。

這不同於朝上不能定論的猜測,而是陳循心中已經確定的看法。

雖然這段時間,隨著太上皇的歸朝,朝中湧起了種種言論,但是陳循始終覺得,自己的判斷沒有錯。

天子沒有限制東宮的意思,他老人家之所以不為東宮備府,或許,正是為了東宮著想。

畢竟,從道理上來講,余儼說的才是對的,過早的接觸政務,對東宮的成長其實反而是不利的。

當然,這有利於東宮地位的穩固,因為隨著屬官的備齊,哪怕太子尚幼,東宮勢力也會漸成雛形。

如果這個判斷成立的話,那麽繼續推演下去,天子在這件事情上的態度,應當是無可無不可的。

天子不會刻意的限制東宮,但是,也不會過分的將東宮護持在羽翼之下。

如果朝議上,真的要為東宮備府,他老人家大概率也不會阻攔。

因此種種,陳循才決定冒一次險。

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還是有試錯的機會的。

將一切擺到台面上,反而是最好的辦法。

而且……

隱約當中,陳循心頭還有一個猜測。

於是,在眾目睽睽當中,他索性不再遮掩,移步上前,開口道。

“陛下,東宮出閣乃是大事,備置屬官亦是重中之重,先太宗皇帝設內閣,領東宮講讀事,今內閣諸事繁重,恐難有精力,一一輔導太子課業,然東宮儲本,不可輕忽。”

“又今內閣之中,雖有首輔,次輔之分,首輔獨掌票擬,有分票之權,次輔卻惟有其名,與諸輔臣並無權異,此乃名不副實也,故臣鬥膽進言,東宮方立,當有重臣輔之,內閣既有此職事,不妨令次輔兼理詹事府,以輔太子。”

這話一出,群臣不由掀起一陣議論。

不明真相者,覺得這位陳尚書的膽子也太大了,天子都還沒開口,說要不要設詹事府呢,他這就直接舉薦人選了。

但是,真正洞悉朝中局勢的人,如王翺,胡濙,陳鎰等人,立刻便將這段時間發生的種種,像串線一樣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