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底牌(第2/3頁)

“所以,這個契機有沒有,其實沒有太大妨礙,最重要的是……”

焦敬望著朱鑒,皺眉問道:“方才,朱大人說,天子可能已經察覺了此事,到底是什麽意思?僅僅是因為禮部那邊,拖延了時間?”

朱鑒搖了搖頭,道:“當然不是。”

說這話,朱鑒不情不願的望了一眼任禮,道。

“方才任侯有一句話,說得對,那就是,這次為東宮備置詹事府,需要借勢,一借朝臣之勢,二借天子之勢。”

“朝臣這邊沒有什麽問題,一切平穩,但是,天子這邊,我卻始終覺得有些不尋常。”

“這些日子,我和俞士悅在閣議上爭鬥多時,幾乎已經到了快要撕破臉的地步,但是,天子始終沒有出面調停,甚至就連王翺,也有幾分坐山觀虎鬥的意味。”

“而最讓我感到生疑的,就是這次南宮護衛之事,當時,俞士悅明明已經占據了優勢,但是,生生的被成敬給打斷了。”

“事後老夫細細思索,總覺得成敬是早有準備,並非是所謂的臨時起意的‘提醒’。”

“換句話說,在老夫和俞士悅的爭鬥當中,天子刻意的在打壓俞士悅,讓老夫保持上風,這讓老夫心中始終不安,而且,更重要的是……”

聽到這,任侯爺終於忍不住了,接話道。

“更重要的是,如此一來,就難以在朝中造成天子打壓於你的假象,若是朝中沒有這股勢頭,那麽,詹事府之事到了朝上,就真的只能看我等究竟能不能駁倒當初支持出閣而不備府的大臣了。”

“而且,就算我們真的駁倒了他們,最終還是需要天子居中裁決,沒了這個掣肘,天子駁回設府,就算需要承擔一定的壓力,但是,也並非很難。”

“朱大人,本侯說的可對?”

朱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點了點頭。

因為,任禮說得對。

這件事情,最難辦的其實是天子,如果不能造成天子在刻意打壓他的既定印象,那麽到時候天子駁回他的奏疏,就不會有什麽朝堂上的壓力。

如此一來,他們費盡心思,想要弱化詹事府意義的目的就會顯露出來。

那麽,想要推動此事,難度就會陡增許多。

別的不說,頭一個反對的,必然是當初極力贊成的一幫大臣。

氣氛一時有些沉悶,太上皇回來了,但是,他老人家吩咐的頭一件事情,就遇到了如此大的困難。

更不要提,太子殿下對於他們來說,意義其實更加重大……

片刻之後,還是朱儀繼續問道。

“駙馬爺,為太子殿下備置屬官這樣的大事,肯定事先要考慮周全,恕小侄直言,眼下的這種狀況,太上皇那邊,可有何吩咐?”

他們也算是在一塊共事了一段時間了。

所以,相互也算有個了解。

朱儀能夠感受到,對於太上皇回朝之後,首次吩咐下來的事情,焦敬是非常看重的。

畢竟,之前的時候,做主的是太後,所以焦敬能得到充分的信任。

但是,現在太上皇回了南宮,做主的人變了,太上皇這邊,暫時還沒有看出什麽偏向。

或者說,以太上皇的性格,他其實心中隱約有些偏向於為他犧牲了性命的英國公府。

之前的時候,焦敬和英國公府之間,算是產生了矛盾的。

一旦英國公府重新占了上風,焦敬的日子只怕不會好過,所以,如果事情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焦敬一定不會像現在一樣鎮定。

他如此神態,只能說明,手裏還有底牌沒有掀開。

不過,很顯然,這張底牌,不是那麽輕易可以動用的……

果不其然,聽到朱儀的問話,焦敬的神色有些陰晴不定,頗有幾分躊躇難決的意味。

不過,他其實也沒有猶豫的空間了。

因為,隨著朱儀這句話問出來,任禮和朱鑒的目光也望向了他。

應該說,焦敬的核心利益,和任禮這些人是不一樣的。

焦敬是外戚,家族的牽連相對的要小的多,對他來說,所圖者無非就是,之後太上皇的地位穩固,或者太子殿下有朝一日登基,能夠照拂他的子孫後輩,謀個好前程。

所以,他不著急,可以慢慢等,他需要的,是跟太上皇和太後打好關系,如此一來,以後的事情自然順遂。

但是,任禮等人不一樣。

以英國公府為首的一系勛貴,壓的就是太子。

東宮出閣而不備府,對於他們來說,是損害最嚴重的。

開設詹事府,意味著一大批的勛衛名額,意味著各家的子弟後輩,可以進入到東宮,和太子相伴長大。

這對於枝葉繁茂的勛貴世家來說,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

任禮之所以生氣焦敬和朱鑒沒有將此事提前告知於他,有一部分原因,也在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