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我,唯我爾!(第3/3頁)

寬闊的奉天殿中,和平時不同的是,兩座同樣寬大的龍椅,被一同擺在高高的禦階上。

待群臣入殿各立,禮官接著喊道。

“太上皇駕臨。”

於是,前呼後擁當中,朱祁鎮從殿外一步步踏了進來,走過群臣,踏上禦階,在龍椅上坐下。

此刻的他,同樣也換了衣衫,不再是入城時明黃色的袞袍,而是和朱祁鈺一樣的玄色十二章龍紋袍,腰佩大綬,著十二琉冕。

這副熟悉的場景,讓在場從正統時代走過來的大臣,一時之間,都頗有些恍惚。

然而,一切終究不同了……

待太上皇坐下,禮官再度喊道。

“聖駕臨!”

於是,殿外再度出現了一道身影。

朱祁鈺穿著和朱祁鎮近乎相同的冕袍,一步步的走進殿中。

不過,與之不同的是,他手中執著一塊鐫刻著“奉天法祖”的玉圭。

隨著他邁步走進殿中,不用禮官指引,群臣皆整齊的跪伏於地,就連朱祁鎮也從龍椅上站了起來,身子微躬。

手執玉圭,如太祖親臨!

朱祁鈺登上禦階,在龍椅上坐穩,對著身旁的禮官輕輕點了點頭。

旋即,禮官喊道。

“叩!”

群臣於是叩首於地,齊聲山呼。

“臣等叩見陛下,叩見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祁鎮沒有跪,他也是受禮人。

但是,太祖大圭在前,他也同樣不能坐。

望著眼前熟悉的玉圭,他原本平靜下來的心緒,又多了幾分感慨。

這,原本是他手中之物,只是現在,再也沒有機會再拿在手中了……

隨著禮官的指引,群臣三叩五拜之後,朱祁鈺方道。

“平身。”

於是,群臣起身。

朱祁鈺也站了起來,將手中大圭恭敬的放在一旁備好的寶案上,然後,往側邊退了兩步,微微躬身,道。

“太上皇,請上座。”

這個時候,朱祁鎮才直起身子,重新落座。

緊接著,朱祁鈺也坐下,司禮監太監成敬上前,從寶案上,捧起一卷黃絹玉軸的聖旨,展開讀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奉先帝聖體之遺,適值國家中衰之運,痛幾務擅專於權幸,致大兄誤陷於虜庭,賴天地祖宗眷佑之隆荷,母後臣民付托之重,授朕大位,俾紹鴻圖,慰安人心,奉承宗祀。”

“……今大兄還京,臣庶交歡,宮庭胥慶,朕即位之初已嘗祗告天地,宗社,上大兄尊號曰太上皇帝,禮惟有隆而無替義,當以卑而奉尊,雖未酬復怨之私,姑少遂厚倫之願,爰稱恩典,溥及臣民,所有寬恤事宜條列於後……”

“一,自景泰元年八月十九日昧爽以前,官吏軍民人等有犯……”

詔書很長,但是,老大人們都沒心思聽。

這道詔書的內容,是經過禮部和內閣數次推敲,真真正正的斟字酌句寫出來的,錯漏肯定是沒有的,但是內容自然也早就傳開了。

沒有太特別的內容,就是普通的大赦天下的詔書。

這本是應有之義,沒有什麽值得過多關注的。

真正值得他們看重的,是太上皇身側的寶案上所放著的,同樣以黃絹玉軸寫就的詔書。

那是太上皇親筆所寫,也是他老人家回京之後,第一道正式發布的詔命。

這,才是這場朝會的重頭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