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小赤元胎洞天

“哦?”袁皓不由朝上一望,旋即微微聳了聳肩,竟真毫不猶豫爆退而去。

幾乎緊隨他的動作,天中幽河陡然發出咆哮,上千頭骸骨、魂靈沖出水面,嘶吼間紛紛自爆,一時巨大的威能在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中轟然迸發。

“這就是冥河宗的神通麽?”袁皓雖未回首,卻對形勢了如指掌,這般手段與那賊子倒是如出一轍,只是那些骸骨、魂靈自爆之後,化作一片滾滾濁雲,又被幽河卷入其中,緊接幽水浪潮翻湧,不過片刻,那些骸骨、魂靈便又重新凝化出來,竟是一個不少。

袁皓眉頭不禁微微一皺,顯然瞧去雖是手段相類,其實兩者之間,不僅威能仿若雲泥,還是得到真傳與否的差別。

不過秦登霄卻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袁皓一哂,化作劍光疾馳而去,還順勢一抓,捎上了沒有飛出多遠的許至。

許至已經發現兩人身份,倒不曾抗拒,只是此時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已在幽河的爆發中潰散開來,不由啟聲道:“袁師叔,這是?”

袁皓呵呵一笑,只道:“瞧仔細些,要動真格了。”

許至聞言,不由回首望去。

作為許莊親傳的唯一一位上品金丹弟子,數百年來,秦登霄名頭漸盛,不是依托許莊的名號,而是因為背負這個名號,走到何處總如鶴立於群,備受矚目。

可想而知,他的名頭是在怎麽樣的處境之下闖蕩出來。

能夠見識他與魔門高人的鬥法,由不得許至不加期待。

雲天之上,秦登霄對幽河的爆發,早有預料,他並沒有嘗試強行鎮壓,卻是順勢一收神通,將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散去,收回了幾分法力。

冥河宗來到玄黃之後,氣焰便十分囂張,門人行走四方,頻頻與人交手爭鬥,自然難免顯露出一些招牌神通。

似是應了冥河之名,其中最為引人注目的,便是這幽河神通,與另外一種血河神通,雖不可能真正了解到其奧秘所在,但些許特征卻是不難知曉。

據秦登霄所知,冥河宗修士催使這些骸骨、魂靈,應是殺戮修士所煉,若是正常馭使,倒是不難應對,但若化入了那幽河之中,便已成了那幽河的一部分。

因此那些骸骨、魂靈自爆,不僅威勢甚大,其所化濁氣往那幽河之中一滾,便又重新化生出來,雖然不知耗費的是法力還是何種代價,卻頗有些頗有些趕之不絕,殺之不盡的味道。

先天太素一炁大擒拿雖能將這幽河拘住,但若不能將之煉化,反是徒耗法力,所以想要破此神通,還需另尋他法。

秦登霄念頭轉動,面上卻不改色,收起神通,起決一指,頂上罡雲之中飛出一杆小旗,當空輕輕一搖,頓時湧現團團純白氤氳,瞬間彌漫滿天,將那幽河兜入其中。

這豈不正是許至方才運轉的道術?只是與之相比,秦登霄不僅造詣更深,還有法寶相助。

此寶乃宗門所賜,本是太素元真所煉成的圓滿禁制法器,喚作太素元真煉形旗,到了秦登霄手中,又蘊養了兩百年有余,才機緣巧合生出靈性,升華寶禁,化作了幻形法寶,如今已是秦登霄手頭最稱手的寶物。

太素元真煉形旗展開威能,頓時升起迷霧重雲,茫茫一片,不見天日,連那幽河的潮浪之聲,似乎都斂去了聲息。

事實也正如此,對方才方脫離擒拿,又入重雲之中,倒是不見急切,反而收攏幽河,聚作一團,擺出了守勢。

秦登霄見狀亦是不動聲色,卻又將旗一搖,重雲之中頓似滾沸一般,傳出悶雷似的大響,煙嵐緩緩旋轉,那道幽河隨機應變,竟便逆勢而動。

幽水雲氣,有如兩盤大磨,轟隆隆扭絞一處,其間頓時有細密的水珠源源不斷飄散出來,泯滅無形,顯然在兩人的角力之中,秦登霄瞬間便占據了上風。

煉形旗的精髓,便在一個煉字,施展開來似是困禁之法,實則卻是一等一狠辣的煉化之術,對方依仗幽河雖然能夠抵擋,但若照此下去,被煉作無形也不過早晚之事。

幽河之中,一名高冠道士負手而立,若有所思望著上方。

他相貌可算英俊,只是雙目凹陷,使得氣質有些陰沉,一身黑袍直垂,沒有絲毫褶皺,更顯詭異。

在他之旁,有一只元嬰神色兢兢,似是見勢不對想要啟聲,被他斜睨一眼,卻是當即閉嘴不敢再言。

他這才收回目光,淡淡道:“柳長老,江某許下了承諾保你不死。”言罷便不再理會,而將視線投回了天中,忖道:“太素興起時日雖然短暫,終究也是正宗,果然不可小覷。”

江道人是個傲而不矜之人,雖然不過交手幾個回合,他已察覺對方道法隱在自身之上,不過還不至於令他不戰而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