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拜訪太玄

“此前為師曾經說過,對你的損失要有所表示,如今也正是時候了。”

許莊自袖中取出一冊道書,言道:“你雖習的《太素一炁經》,道法可說與為師一脈相承,不過你已功成上品,我並不希望你一味參照為師,而需走出自己的道路。”

上乘道法者從來不是按部就班便能指引得道的台階,而是啟開求道之門的鑰匙,修行同樣的道法,不同的人也會走出各自的道路,尤其有志成大道者更是如此。

“這本道冊所記載的,是對《太素一炁經》的各種梳理,其中有為師的心得,也有摘抄自各代祖師的見解,期望你能在其中尋得自己所需。”

秦登霄精神一振,雙手接過道冊,恭聲道:“謝師尊賜。”

許莊點了點頭,問道:“而今登霄也丹成上品,可待舉辦金丹大典?”

秦登霄應道:“啟稟師尊,尊掌教真人法旨,弟子欲將金丹大典延推十年,先入洞真大殿修行,以應南瞻要事。”

“也好。”許莊擺了擺手,言道:“既是如此,你且去吧,如需丹藥靈真,可先在府中支取,你自與玉人說便是。”

“是,謝師尊。”秦登霄恭聲行了一禮,正待退下,見許莊眉目之間似乎有些疲憊,不禁問道:“不知師尊有何憂擾,弟子可能為師尊分憂?”

“嗯?”許莊擡目望了秦登霄一眼,他回返沖雲峰之後,召回法身了解了這些年的變化之余,也確實意外得到了個不算好的消息。

在秦登霄進入北極閣修行後的第二年,李長風隨遊錦兒回返太玄,至今杳無音訊。

太玄宗道統初立,太玄真君常有親自講道、提攜,尤其門下真傳,更每十年便會開壇傳授道法,這確實是上三宗中許多人都求而不得的緣法。

話雖如此,總不成太玄真君十年開壇一次,一次講道十年?李長風一去不歸,連音訊也沒有,定是發生了什麽變故。

不過堂堂真君道統,要躋身道門正宗之列的太玄宗,想來還不至於拿小輩如何,許莊其實早已有了定計,並未過分憂慮,只是對雜事紛至略感疲倦而已。

許莊雖沒有瞞著秦登霄的意思,但也並未多言,隨意安撫幾句,令他退下之後又沉思良久,才啟聲喚道:“裳兒。”

裳兒幽魂之身,其實一直隱在旁側等候吩咐,聞聲倏然現出身形,微微欠身,做出傾聽之勢。

許莊只是道:“將玉人喚來。”

裳兒聞聲而去,沒過片刻,薛玉人緩緩行入偏殿之內,行禮道:“玉人拜見老爺。”

許莊吩咐道:“你且去信一封,將皓兒召回門中。”

自他賜下六印法後,袁皓反而一改疲懶,主動離山,為尋找結成六印金丹的三種珍貴寶藥,三種天材地寶而奔波,不過與府中倒是聯系不斷。

許莊之所以又將他喚回,卻是因為他已經準備為袁皓要得一個進入南瞻寶洲采藥的名額。

南瞻乃是寶洲靈地,無人蠻荒,天材地寶無數,能往其中一行,集齊寶藥也非難事。

不過許莊也不是完全予袁皓好處,否則他完全可以替袁皓集齊寶藥,何必令他自行奔波,南瞻寶洲之中蘊藏的危險不在機緣之下,這對袁皓同樣也是一種的考驗。

薛玉人應道:“是,老爺。”

見她記下,許莊沉吟片刻,又道:“稍後你再備上一份重禮,由我親筆書貼一張,十日之後,我要拜訪太玄正宗!”

薛玉人吃了一驚,不敢怠慢,連忙應是,許莊只是揮了揮手,令她退下準備,獨自端坐在主座之上,目光幽幽。

許莊對門下諸徒,雖然少有管束,但如是出了變故,為師者又豈有無視的道理。

拜訪太玄正宗,許莊早有此念,之所以一直未能成行,還是因為法身之故。

若說處理俗事,法身自是恰合,與人鬥法,只較神通高低,以許莊一元法身之玄妙,也絕然不懼。

但行登門拜訪之事,還是堂堂真君道統,玄門正宗,以區區一具法身卻恐怕失之禮數。

許莊取出紙筆,落墨書下:太素正宗道妙子許莊敬拜。

沉吟片刻,許莊繼而落筆,“姜瀚道兄,昔日隕星道場一會……”

……

越過見霞山脈,原本一片死寂的西沉死海赫然煥發新顏。

經過百年調理,這萬頃水色已然不復渾黃,雖還不比東海風光,至少已是碧波生濤,有了生息。

秋日天晴氣爽,海上無霧,一覽無遺,挑目望去,一片仙山疊嶂,靈峰爭秀,空中時有仙禽異獸追逐歡遊的仙家陸洲映入眼簾——

正是太玄真君自死海之中拔起的數萬裏地陸,西宿太玄洲。

幾日之後,一紙拜帖由神州而來,送入太玄正宗之中,來到一名束太極髻,著雲袍羽衣的男子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