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孟浮生?

許莊朝裏望去,似乎穿透時間,都能看見孟浮生在這宮殿之中,來去穿行,氣息之重,似乎前不久前都才經過此處一般。

許莊沉思片刻,將覓跡之術收起,隨意擇了一處甬道前行,行了二三十步,忽而目光一頓,只見一個不甚顯眼的角落裏,現出一片火燒似的痕跡,分外突兀。

“道術痕跡,莫非有人在此鬥法?”許莊眯起眼睛,忖道:“看來這青銅宮中似乎不止孟浮生一人。”

許莊略微提起些許警惕,邁步往前而去,這次沒有再做停留,很快便見前方漸生光亮,許莊穿出甬道,眼前豁然一闊,來到了一個空間高廣,似乎巨人宮殿一般的廳穴之中。

一入此間,許莊便若有所覺,擡首仰望,只見穹頂之上刻滿了古老的花紋,拱衛穹頂正中鑲嵌著的碩大明珠,灑下明光,照耀了滿間廳穴。

但在許莊靈識之中,卻有一人收斂氣息,鬼鬼祟祟隱在明珠之中。

未想入此殿中,還不過片刻,便遇到了生人,許莊正視著那碩大明珠,心中一轉,便啟聲撞破道:“閣下隱藏已被本座看破,還不現身麽?”

“在下本便在此調息,非是故意隱藏,又見閣下面孔陌生,恐是仇家幫手,故而默不出聲。”

那明珠之中,傳來一個清朗的聲線,接著光芒一閃,便有一名發縛逍遙巾,身著繡鶴白錦袍的青年修士飄飄飛落下來,眼中猶帶有警惕,拱手言道:“無意冒犯,煩請見諒。”

許莊眉梢一挑,此人眉眼無不與自己覓跡術所聚浮影一般,豈不就是孟浮生本人?

許莊也未想到尋得孟浮生竟如此順利,只是隱隱覺得眼前之人不甚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沉思片刻,卻未亮明身份,拱手應道:“本座也是初入此間,恐遭伏擊,才撞破閣下隱藏,無意冒犯。”

孟浮生見許莊似乎不是來者不善,也松了口氣,笑道:“在下孟浮生,在雲瀾州真形觀修行,還未請教閣下怎麽稱呼?”

許莊沉吟片刻,淡淡應道:“我名許莊,修行於太素正宗之中。”

“太素正宗?”孟浮生雙眉一揚,面上卻現出幾分懷疑,警惕道:“閣下從何處聽聞此名,莫非是來誆我?”

“哦?”見孟浮生做此反應,許莊反而放松些許,微笑道:“我自生在雲夢澤裏,求道於太素門中,何來誆你之言?”

孟浮生聞他又說出雲夢澤來,驚疑不定道:“閣下究竟是?”

話已至此,許莊也不與他遮遮掩掩,負手道:“本座列為太素一十二代真傳,號做道妙,奉法旨到天瀑界來,代掌真形觀,此番便是特來尋你的。”

“道妙!”孟浮生聞許莊所言,條理清晰,頓時去了大半猜疑,生出幾分尊敬,換了尊稱,問道:“莫非竟真是師叔當面,可有憑證?”

許莊灑然一笑,從袖中抖落真傳金劍出來,言道:“此物可為憑證了吧?”

孟浮生一見金劍,登時精神一振,揖手禮道:“未想竟是師叔當面,多有失禮,請師叔原諒。”

“不必多禮。”許莊擺擺手,便問道,“方才你聽你言說仇家,這青銅殿中,果然另有他人?”

孟浮生這才直起身來,應道:“確實如此,這青銅殿中,除小侄之外,還另有兩人,小侄與他等纏鬥許久了,始終分不出勝負。”

許莊眉頭一皺,問道:“師侄究竟如何到得此間,那仇家又是從何而來?還請師侄仔細說來。”

“是,師叔。”孟浮生答道:“其實師尊離去之後,真形觀便沒了擎天支柱,兩位師兄深知,我真形觀獨據一州之地,沒有元嬰尊者,早晚使得外界生出窺視之心。”

“所以兩位師兄,便一力將宗門事務,盡皆抗起,叫我好生修行,好在幸不辱命,小侄終於還是煉成元嬰,似乎總算將宗門支撐起來。”

許莊點了點頭,這與他來到天瀑界後所了解到的相差無幾。

孟浮生回憶道:“可隨著時間流逝,師尊余威漸去,小侄又初成元嬰,修為淺薄,漸漸震懾不住別有用心之人,真形觀一時又有些飄搖起來。”

“又逢天瀑法會將近,若不能保存宗門,如何對得起師恩?於是小侄便心急起來。”孟浮生嘆道:“恰逢那時,小侄意外得到一處輿圖,記載此處仙府所在,於是便動了心思,前來尋找機緣,孰料反被困這仙府之中,久久不能脫身……”

說到此處,孟浮生眼中浮出幾分慶幸,言道:“小侄每日每夜,無不憂心宗門境況,好在如今師叔到得此界,想必定是穩住大局了。”

許莊微微頷首,言道:“師侄還是繼續講講此間之事吧,你我若不能盡早脫身回返,恐怕便不穩妥了。”

孟浮生面色微微一變,忙道:“是,好叫師叔知曉,小侄尋到這仙府之中,確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