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第4/5頁)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比他以為的還要深刻。且,宗翰那個孩子,比他從資料和表面上看到的,也更加有心機有手段,惡毒又陰狠,宛若一條劇毒的珊瑚蛇,看上去色彩斑斕,用自己無害又粉嫩的外表迷惑著眾人,卻在不經意間猛地躥過來咬你一口。

運氣好或許能撐到醫院的急救,運氣不好的、毫無防備的,當場可能就GAMEOVER了。

淩燁或許設防了,但畢竟是個溫室裏長大的孩子,還不曾見識過那麽多的人間險惡,那些天真的防備,在真正遇到危機的時候,脆弱的不堪一擊。

淩賀津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失職。

生在淩家是淩燁的運氣,也是考驗。

以前他總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不論商場上利益如何糾紛,也暫時不會牽扯到未成年的孩子們,可是,偏偏出了一個宗翰。

淩賀津想不明白,宗翰對淩燁的惡意究竟來自何處,但卻必須要重視起來了。而且,淩賀津更加在意的是,溝通宗翰和伊萬諾夫的這個中間人,會是誰。

伊萬諾夫走了之後,淩賀津也洗了手,正準備回去手工品店鋪。

羅秘書正巧打電話過來,再一次匯報:“老板,李佑霖找回來了,整個人狀態不是太好。好像是被虐待了,但是沒有外傷,就是人好像傻了,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他母親給他轉院到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去了。”

這個消息非常意外,淩賀津都覺得很驚訝:“哦?怎麽救回來的?”

“是他自己回來的。”羅秘書回道,“柏林的警察找了兩天沒有找到人,正打算上報,第二天早上,他們在酒店房間找到了李佑霖,查了監控,他是在淩晨兩點左右回來的,只拍到了他一個人,當時狀態就不太對勁,渾渾噩噩,像是喝多了或者磕多了。”

“回國的時候做了尿檢和頭發蛋白檢測,陰性。醫院說是可能大腦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導致短時間內大量腦細胞受到損傷,還不確定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淩賀津懂了,因為某種意外,李佑霖變成了傻子,李家這麽多年來經營的木材的去向,很可能查起來困難重重。

絕對是故意的。看來,那批原木雖然宗申集團沒能從原產地買到,卻也在運輸到國內後,通過這些零散的中間商,掌握了其中一部分,為的就是,壟斷。

羅秘書停頓了片刻,再次拋出重磅消息:“因為上一批木材運輸的問題,我聯系了索馬裏的老夥計,然後就意外地得知了那些人的身份。他們曾經是宗申集團海外船業運輸公司的押運員,後來船運公司被責令整改,他們就暫時被辭退了,但據說,他們仍在為老東家打工。”

淩賀津確實被震驚到了。

押運員是字面意思,也是黑話。

宗申集團的海外業務起步較晚,為了快速趕超,占據市場份額,他們接過很多特殊的運輸品,只有這一類見不得光的運輸品,才需要押運員,比如,來路不明的價值高昂的收藏品或者藝術品,再比如,人體器官,或者,奴隸。

這些所謂的“押運員”,想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世界上消失,確實很容易。他們對這世界裏的黑暗,無所不知無一不曉,沒有人比他們更精通這些暗處的手段和通道。

“老板,比賽還有三天結束是嗎?您是不是還要跟太太多待幾天?要不要我再聯系一下那邊的安保公司?”

淩賀津應道:“嗯,再派過來兩個跟著淩燁,我和蘇荇這邊沒有問題,人手足夠。”

羅秘書立刻應下,轉頭就去辦事了。

掛了電話,淩賀津站在窗口,若有所思,眸中燈火明滅。

那一瞬間,聽到“押運員”這個久遠的名詞時,他腦子裏閃過了某種念頭,但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再也尋覓不見。

這會兒再想深究,卻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他的本能,在抗拒著某種很壞的結果。

但,從夢到全家團滅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想過無數悲劇發生的可能性,無論發生什麽事,他都不會覺得離譜,也不會有多驚訝。

為什麽會如此抗拒?

淩賀津隨即意識到一種可能性,他跟蘇荇相繼出事,是這些人做的手腳?!

只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淩賀津的憤怒就瞬間湧入大腦,讓他無法思考,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面上,用盡了力氣,待他看到鏡子裏那個眼神陰鷙的男人,才猛然回過神,冷靜下來了。

無妨,既然被提前知道了,那就不足為懼。

淩賀津深吸一口氣,他倒是知道,宗翰是通過哪種途徑偷渡回國的了,將這個線索上報給公檢法那邊的話,宗申集團,再次面臨被調查了。

在這之前,他必須得知道,李佑霖從淩氏集團購入的木材,究竟去了哪裏,宗祎去木材原產地,又是想做什麽。